雪團感受到了哥哥的氣息,萎靡了許久的精神這才振奮起來。
“哥哥!我還以為你被妖怪吃掉了!”
火團已經吃飽喝足,臉上的烏漆麻黑也被柳清硯清理乾淨了,就是渾身臟兮兮的像從煤坑裡被挖出來的一樣。
他一改先前的哭鬨,滿臉雀躍驕傲地道:“沒有哦!我剛才打敗了大壞蛋,爹地誇我做的很棒哦!”
反正燒的是殷棠家,蕭壁城這個當爹的自然不可能責怪兒子,更要拍手稱快。
是以火團完全沒了闖禍的不安感,在雪團崇拜的目光中,得意的小尾巴都要翹起來,還不忘撲到雲苓懷裡求誇獎。
“媽咪,團團今晚很厲害哦,打敗了大壞蛋,團團是男子漢了!”
雲苓已經得知了事情來龍去脈,抱著這顆煤球檢查了一遍,確認連皮都沒有擦破後,才將兩個孩子交給顧柳二人。
“天色已晚,你們去廚房燒些熱水,找個乾淨的房間給這兩個孩子洗個澡,哄他們睡下。”
來的一路上,雪團就已經不住地打瞌睡了,而火團折騰了半天,興奮過後也不住地打哈欠。
兩個奶團才從浴盆裡被抱出來,就已經睡著了,被安置在側院廂房中照看。
顧翰墨與柳清硯對視一眼,卻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對面廂房的動靜。
那處屋子裡,太子夫婦正在審訊殷棠。
殷棠早已被一杯冷茶潑醒,緩緩睜開眼後,便看見雲苓和蕭壁城坐在椅子上,皆是目光冷沉地看著自己。
他本能地抖了一下,連蛋痛都顧不上了,心裡生出前所未有的寒意,而後拚命地忍著恐懼壓了下去,強作鎮定。
蕭壁城率先開口發難,“殷棠,當著院慶日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擄人,膽子不小,看來你覺得殷家的地位已經足夠挑戰皇威了?”
殷棠神情變幻莫測,深知這次馬失前蹄,已經釀成了無法掩蓋的過錯和把柄。
靜默幾息後,他面帶悔色沉痛地道:“還請殿下和太子妃贖罪,臣欽慕柳姑娘多年,求凰之心甚篤卻不得償願,一時鑽了牛角尖方才做下這等錯事,而今已然清醒,亦是後悔不迭。”
“至於小公子,臣的手下是無意間將他擄來的,絕對沒有半分蓄謀之意,還請二位明鑒!”
雲苓打斷他的表演,“差不多得了,少來這套,這話說出來你自個兒信嗎?春香樓裡的戲班子缺了你這麼個會唱戲的真是一大損失!”gōΠb.ōγg
“我看你不是後悔做了這件事,是後悔沒能再周密謹慎一些,被我們當場抓獲吧?”
殷棠悔痛神色不變,語氣自責:“臣不敢,請太子妃息怒!”
這一次怕是不好收場了,不過考慮到朝堂的種種形勢,他料想東宮這兩口子也不敢真的徹底撕破臉皮。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是放低姿態,儘可能熄滅對方的怒火,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但雲苓卻並不給半分面子,冷笑道:“我看你敢的很啊,尋常人做這種事被抓獲,早就磕頭求饒痛苦懺悔了,你還好意思辯解讓我們贖罪,誰給你的勇氣?是覺得殷家在皇室面前已經能夠有恃無恐了嗎?”
“難怪你連將我兒子擄走了都沒有半點慌張,還敢讓人把他關在柴房裡,若是不小心擄來的,怎麼不趕緊派人送回書院裡?”
“殷棠,我看柳清硯隻是一個幌子吧,你真正的目標是我兒子,若非有謀反之心,哪來這麼大的狗膽!”
雲苓語句連珠似炮,一句比一句擲地有聲,最後一句話就連對面廂房中的顧柳二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暗暗訝異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明耳人都聽得出來,太子妃這是將事態故意往嚴重了說。
她心有怒氣不想放過殷棠可以理解,但謀反這個帽子著實扣的太大了,不僅重點偏,還很浮誇強行,這反而不利於討伐殷家。
若要教訓殷棠,直擊他以勢壓人,強擄官員千金的事才最有力。
果不其然,原本殷棠聽到前幾句話還有些緊張,直到最後一句話,反而徹底放下心來。
這東宮兩口子果然有所忌憚,不敢動殷家,隻能像紙老虎一樣張牙舞爪地罵幾句。
否則怎麼提都不提他擄走柳清硯的事?
那不就是不敢給他定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