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庭直勾勾盯著她,顧溪看出了幾分威脅的意味,她咳了一聲,連忙接過筷子,夾了一小隻蝦肉放嘴裡。
說不上難吃,但絕對算不得好吃,她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把那隻蝦嚥了下去。
“好吃嗎?”蘇謹庭期待地問道。
“好,好吃!”顧溪努力維持著違心的笑容,她悄摸放下筷子,“那什麼,奶奶不能吃生的,我給她點份外賣哈。”
蘇謹庭:“......”
真有那麼難吃?
蘇謹庭不信邪,他今天在酒店學了一天,連掌廚都誇他有天分,他不信自己做的很難吃。
然後,他夾起一塊三文魚嚐了口,並沒有什麼問題,就連刀工都十分完美。
可顧溪為何那樣的表情?
顧溪還是很給他面子的,吃了一小半他做的刺身,其實也不是難吃,就是她不習慣吃生肉,所以才覺得難以下嚥。
但就因為她給了這個面子,導致晚上大半夜開始鬨肚子。
她躺在床上,肚子裡刀絞似的疼,她捂著肚子下床,拖著艱難的腳步,去到廁所。
蘇謹庭察覺到她的異樣,疾步走過來,扶著她問,“你怎麼了?”
顧溪抬起蒼白的臉頰,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水,困難地開口,“肚子疼。”
“怎麼會肚子疼?是因為我做的飯?”
可是他沒有問題,怎麼唯獨她會肚子疼?
“不知道,可能是我第一次吃生肉吧。”顧溪有些站不住了,她一手抓著門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蘇謹庭身上。
“我送你去醫院。”蘇謹庭抓起他的大衣外套披在顧溪身上,俯下身將她打橫抱起。
顧溪死死咬著牙,強忍著沒叫出聲來,嘴唇都已經咬破了皮,鐵鏽的味道在唇舌間蔓延。
蘇謹庭回頭看她蜷縮在座椅上,他神色凝重,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幸好現在深夜路上沒什麼車,蘇謹庭一路闖紅燈,暢通無阻的來到醫院。
另一頭正在熟睡的江景鶴手機一直在“叮叮叮”響,不斷的彈出違章資訊。
顧溪被送到急診室,經過一係列的檢查,醫生告訴她,生蝦過敏。
“除了生蝦你還吃什麼了?”醫生看著她的報告單眉頭緊蹙,“寒涼的東西,比如說螃蟹之類?”
顧溪手上還掛著吊瓶,她回憶了一下,“有吧,那個什麼南瓜飛蟹,裡面應該有螃蟹。”
醫生瞥了她一眼,“你們也太不注意了,你差點流產你知道嗎?”
“什麼?!”
顧溪瞳孔一震,臉上儘是錯愕,她突然不會說話了。她盯著大夫,蒼白的嘴唇直打哆嗦,“你,你你說......?”
“你不知道嗎?”
顧溪眼前發黑,醫生的話猶如五雷轟頂,她連呼吸都開始困難,一股深深的絕望爬上心頭。
魏然之前說的時候,她還不相信,可現在醫生都這麼說了,她還有什麼理由不信?
她居然懷了那個人的孩子,她連人都不知道是誰。
“我,我不知道。”顧溪此刻六神無主,渾身直打顫,蘇謹庭還在外面等著,她該怎麼說?
她該怎麼告訴蘇謹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