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辛茹向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看了眼那人,隨即又看向盛兮,“姑娘……”
盛兮亦是挑眉,她回頭去看帶他們過來的士兵,便見對方尷尬一笑,對她們道:“這些大夫平日接觸的多是傷寒雜症,見血的少。咳咳,咱們這兒,嗯,受傷的兵將多半要剜肉,斷肢,縫肚子……”
那士兵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倒不是他害怕,而是他怕盛兮二人害怕,怕僅是這些話就將人給嚇跑了。沒看到那一個男大夫都受不了直接吐了嗎?眼前這兩個嬌滴滴的女娃,若是一會兒見到那慘烈場面,誰知道會不會尖叫。之前不就有女大夫看到後直接被嚇暈過去了嗎。
雖說他們也希望這軍營裡進來幾個女大夫,一群糙老爺們,總希望多幾朵嬌花偶爾能洗洗眼。但洗歸洗,若是嬌花受不了萎了,他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
“那個,”士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臨門一腳的營房,“你們還進嗎?”
他剛剛不該多嘴的,若是讓上頭知道這人還沒進便被他言語嚇跑了,那他就該吃掛落了。
他不禁又看了眼那個已然吐得昏天黑地的男大夫,心中一聲嗟歎。完了,這掛落怕是吃定了。
然而還不等他這心思落定,隻聽那個長得尤為好看的女孩忽然道:“進。”
“哎。哎?”士兵一愣。
盛兮歪頭看他:“怎麼,我們不是這裡?”
“啊!”士兵徹底回神,急忙道,“是,是,就是這裡!就是這裡!那什麼,兩位姑娘跟我進來吧!”
不管怎樣,先將人帶進去再說。至於後面會不會再出來,他便不操心了。
於是,那士兵便引著盛兮二人繼續往裡頭走。簾子一掀開,原本在外面便已經聞到的藥味,瞬間變得更加刺鼻,其中更是夾雜著濃烈的血腥之氣。而那原本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在簾子掀開瞬間,一下子連貫起來,竟令人生生打出一個寒顫。
這般場景那士兵已經見了多次,但每次見到依舊忍不住倒吸冷氣,尤其是看到其中有些同袍因為斷肢,痛得連喊都喊不出來時,他整個人都跟著一起戰栗。
當真是,太慘了!
那士兵閉了閉眼,再睜開後便帶著盛兮二人朝其中一個恰好背對著他們的大夫那邊走。
而此時,那大夫正在處理一個因為肩膀中了鏽箭,導致箭拔出來後傷口感染嚴重,不得不將那已經腐爛的肉生生剜出來的士兵。
那士兵也是血性,竟是咬著牙未出一聲。
而這位正在處理傷口的大夫,便是負責這整個院子的主事大夫。
引盛兮二人過來的士兵衝著那大夫喊道:“曹大夫,我帶新來的大夫過來了。”
被叫的曹大夫回頭瞥了眼,見竟是兩個女孩子,一時蹙了蹙眉,卻還是道:“嗯,稍等,待我處理完。”
說著他便轉過頭繼續做手下的事。
那士兵朝盛兮訕笑一下,而盛兮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隻是在轉身準備要出去時掃了眼正在被救治的士兵,下一刻她便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