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撥拉開高武,一臉不解的問那王武陽道:“請問,我認識你嗎?”
“師父自然不認識徒兒,但徒兒早就認識師父了。”便見王武陽一臉堅決道:“自從拜讀了師父那六首大作後,我便下定決心,一定要拜你老為師,為師父鞍前馬後,甘為門下走狗!”
聽他說‘你老’,趙昊翻翻白眼,轉身就想回酒樓,卻又想到那裡還有個馬湘蘭。
這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愁死橋上的漢子了。
忽然他想起一事,轉身看向王武陽道:“你從哪看到那六首詩詞的?”
他清楚記得,雪浪說過,六首詩都暫未付梓,旁人最多知道兩首而已。
“是這樣的。”王武陽跪在地上,口齒清晰的解釋道:“學生乃王弇州之侄,前番叔父進京,命我代為收看書信。上月,收到雪浪法師寫給叔父的信件,上頭附有師父所做的六首詩詞。”
說到這,他又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學生看了之後,幾天幾夜睡不著,頓覺過往所學百無一用、皆是糞土。痛定思痛後,便立下決心,定要拜師父為師,仿效子路,跟師父從頭學起,朝夕侍奉師父,此生才不算虛度……”
“哦……”趙昊恍然,原來這廝是王世貞的侄子。雪浪向文壇盟主求援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可沒想到,援沒求來,倒來了個王世貞大侄子……
不用問了,自己的住址也是雪浪那廝泄露的,怪不得他最近不敢露面,原來是怕自己跟他算賬。
“既然是王盟主的侄子,那就快快請起吧。”趙昊便換上一副溫和的面孔。
握筆桿子的人得罪不起,何況王世貞還是文壇盟主。君不見嚴嵩父子張居正等人,都被他給黑成什麼鬼樣子了?
“這麼說,師父收下徒兒了?”王武陽激動的看著趙昊。
“門都沒有。”趙昊斷然道:“想都别想!”
“師父不收,我就長跪不起,死也不起!”王武陽卻毫不氣餒,發出了長跪宣言。
“那你就跪吧。”趙昊翻翻白眼,冷聲道:“想跟我這兒耍賴皮?做夢去吧!”
說完便甩手進去院中。
高武歪頭看了王武陽一會兒,判斷出這廝手無縛雞之力,便也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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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王的小子,就真格跪在外頭不起來了……
趙昊本想在屋裡,眼不見為淨,可這時南京已經入梅,空氣又潮又熱,呆在屋裡渾身不舒服。
他隻好出來院中,讓高武將躺椅換個方向,背對著大門在樹蔭下乘涼。
到了中午,天就更悶熱了,見趙昊一個勁兒喊熱,高武弄了把芭蕉扇,從旁給他呼打呼打扇風。
趙昊這才感覺沒那麼煩躁了。
這時,巧巧端了午飯出來,趙昊就在樹蔭下用起來。
怕他天太熱沒食慾,巧巧做的是冷麪。配上醬油浸鮮花椒,還有蒜汁和糖蒜,再加上幾樣前頭送過來的涼菜,把個趙昊和高武吃得讚不絕口。
“再來一碗,多放點蒜汁……”趙昊一邊擦擦嘴角的湯汁,一邊將碗遞給巧巧。
巧巧便夾一注用涼水鎮過的麪條,盛進趙昊碗中,再澆上醬汁和蒜汁。一邊將面遞給他,一邊小聲提醒道:“那人還在外頭跪著呢,我看他都要中暑了……”
“知道。”趙昊其實時不時就用餘光去瞥那王武陽,不然也不會煩躁成這樣。
“不就是拜個師嗎?你收下他就是了,又少不了你什麼。”巧巧畢竟心軟,已經被王武陽跪過來了。
“瞎說。”趙昊白她一眼,小聲道:“我才多大?這就給人當師父?會被喊老的……”
“咳咳……”高武在一旁咳嗽起來,沒想到公子不收徒,居然是這種奇葩理由。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理由了。
真正的理由是,本公子憑什麼收你為徒啊?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爹有那麼好當嗎?尤其是本公子這種責任心超強,又有錢的師父,收了徒弟不明擺著要大虧特虧嗎?
趙公子做過虧本的買賣嗎?
顯然沒有。
所以,他顯然不會收這個徒弟。
否則,今天心軟收一個,明天收一個,他趙公子家豈不成了善堂?
因此,這個口子一定要紮得死死的,絲毫不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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