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視線,默默走在新娘身後。
腳下的紅毯變成了一條冗長的通道,四周也變得漆黑,隻剩下她走向永遠也望不到頭的對面。
她的呼吸開始沉重,每一次呼吸都用儘了全力!
曾經的那些被她封印了的過去,成了兩邊的留影牆,追著她的腳步,聶辭咬著唇,讓自己保持理智不被影響到。
對面的男人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略微蹙下眉。
還好,在她快要支撐不住前,四周的掌聲驚醒了她。
聶辭抬起頭,視線就這麼不期而遇。
所有過往的片段,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變了很多,沒那麼冷漠了,卻也更疏離了。
她有過一瞬發怔,這種陌生的感覺令她有點無措,甚至在過往糾結痛苦的記憶裡,她都找不到能與之重疊的影像。
就這麼一眼,他就像徹底變成了陌生人。
率先調開視線的,是紀衡。
而且很自然。
比起王斯伯,紀衡其實都快要算他叔叔輩了,畢竟商場上論資排輩,他是跟王父一輩的。
不過跟王斯伯站在一處,他竟絲毫沒有半分顯老的感覺,反而很有魅力。
他長得本來就好看,五官精緻,臉部輪廓線條流暢,不會顯得太過剛毅太過成熟。他那張臉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身材保持得又好,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無論站在哪都是一眼淪陷的存在。
就算是如今的聶辭,也不得不承認,男人長得帥就是賞心悅目,更何況還是紀衡這種超級帥的,女人很難免疫。
坦白說,紀衡出現在這,目的不言而喻。
左右不能是為了王斯伯。
可看他剛才的反應,聶辭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將“拿得起,放得下”這幾個字發揮得淋漓儘致。
聶辭深呼吸,不想再去想跟他有關的事,既然人家都想開了,她又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這時,婚禮儀式正式開始。
聶辭拉回全部的注意力,她是伴娘,要儘好職責,眼神時刻關注著謝瑩,在她有需要時可以及時提供幫助。
偶爾會看到嘉賓席上,聶康良黑著臉,趙縉也皺著眉,隻有王米米,拿著手機對著這邊不停地拍。
到了交換戒指環節,新郎新娘深情對視,伴郎和伴娘也站到一處。
紀衡意外地很配合,做什麼都顯得不卑不亢從容有度,站到聶辭身邊時,聶辭立即感覺到了一股壓力,鼻息間都是他的氣息,內斂的木質香調,沉穩、低調,還是他常用的男式古龍水。
她的身體不自覺變得僵硬,抿緊唇不想讓他看出來半點變化。
恍惚間,她感覺到旁邊有視線看過來。
聶辭立即挺直脊背。
“小辭……戒指!”
王米米在下面小聲提醒。
聶辭回過神,尷尬地微微紅了臉,穩住心神後,立即端著精緻的水晶盒走過去。
誰知,才邁開腳竟被自己絆了下,身子踉蹌著就倒在旁邊的男人身上……
意外來得太快,聶辭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隻大手就纏上了她的腰,摟住她同時,也穩住她手中的水晶盒,沒讓戒指掉下去。
聶辭猛地抬起頭,再次對上他的視線時,就像跌入一片深邃幽深的黑色旋渦。
“……站穩了。”
紀衡平淡開口,然後將她扶好。
完美的紳士風度。
聶辭刻意忽略加速的心跳,不過就是段小插曲,她又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