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姑姑!”紀藍顏嫌棄到不行:“你是屬洋蔥的嗎?剝掉一層皮哭一次?隻可惜,你偽裝太多,就算是哭瞎了,也剝不乾淨!”
郭蓓鈺低著頭,眯了眯眼睛。
紀藍顏討厭她,她知道,所以對自己向來都是不留情面,可今天尤其充滿惡意。
但她是紀衡的姑姑,隻要有這層關係在,就註定自己處於劣勢。
“行了。”
紀衡掐了煙,抬頭看姑姑,“怎麼這麼晚?”
紀藍顏瞥了眼郭蓓鈺,轉身就上車,“車上說。”
紀衡起身,看一眼郭蓓鈺:“讓賈肅送你回去。”
“嗯!”
郭蓓鈺很乖,就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又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抓起來看到指節上的擦傷,心疼地湊上唇親了親,“這幾天還要忙婚禮的事呢,回去好好休息。”
紀衡看她,說了聲:“好。”
車上,紀藍顏乾脆把臉扭到一邊。
眼不見為淨。
紀衡上了車,她一腳油門,車子就衝了出去。
紀藍顏開著車,聲音冷冰冰的,“你真要娶她?”
“嗯。”
“那小辭呢?”
紀衡别開臉,看向窗外。
“她怎麼了?”
“嗬,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紀藍顏是懶得再跟他玩這種少男少女的曖昧遊戲了,直截了當道:“你别告訴我你不喜歡她,既然不喜歡,何必大老遠把我從帝都叫過來?何必讓我去找你最恨的那個人?”
紀衡蹙眉,滿臉不耐:“說那麼多乾嘛?讓你辦的事到底怎麼樣了?”
紀藍顏沒吭聲,先是打方向盤,把車子停在路邊後,轉過身來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頓拍,“你跟誰倆呢?你當我是誰?膽肥了是不是?不打你,你就失憶不認人了?!敢跟我這麼說話,我看你就是找死!”
紀衡又懊惱又無奈,紀藍顏那是真的下狠手,打得痛死了,可他又不能還手,隻得握住她的手腕,無奈道:“行行行,我錯了,是我錯了。”
“錯就是錯了,還‘行行行,我錯了’,這是幾個意思?說‘姑姑,我錯了’!”
紀衡深呼吸,看著她鄭重道:“姑姑,我錯了。”
紀藍顏這才放過他,靠坐回去後掏出根菸來點上,吸了口吐出煙霧,眯著漂亮的眸,緩緩道:“都搞定了。”
——
周姨一大早就來了。
她拎了個箱子過來,裡面都是給聶辭準備的。
看周姨臉色不好,聶辭想要逗她開心,“周姨,往好的方面想,我可以多休息幾天啦!不用再去學校,也不用再打工,省得去見那三個小朋友,耳邊也清靜了不少。”
咣噹。
周姨沒好氣地把盆摔到地上,回過頭瞪她:“好什麼好!不做這個狗屁手術才是最好的!”
她也是越想越不甘心,試圖將她罵醒:“小聶啊!你才二十,二十歲啊,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如果沒有一副強健的身體,你拿什麼去闖蕩,你又拿什麼去迎接未來?最重要的是,對你未來伴侶不公平啊!你别跟我說,你要一個人過一輩子!我問你,遇到情投意合的你會不想跟人家結婚?本來人家是可以擁有一個健康的正常的伴侶,結果倒好,他卻要為你的衝動買單~要是你再有個什麼事,往後他可怎麼辦啊?”
聶辭默默聽著,周姨說的這些她都懂,但她沒辦法為未來這種可能束住手腳。
她這麼做未必是對的,卻是她認為該做的。
“周姨,我想不了那麼遠。但我覺得,人有很多種活法,沒有最對的,隻有最適合自己的。”
很快,許醫生進來做最後的檢查。
“都準備好了嗎?待會就要進手術室了。”
“嗯。”
聶辭很平靜。
“别緊張,對你來說風險係數很低,你隻要相信我們就好。”許醫生也沒什麼好說的,又叮囑一些注意事項後就出去了。
周姨表情很複雜,但她知道自己勸不動聶辭。
這姑孃的性子才執拗呢。
這時,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門。
接著,門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