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酒杯一飲而儘,這才說道:“以後想讓我蘇某人教你們做人,都沒有這等機會了。”
“你……”
霍雲生臉色一沉。
孫楓勸阻道:“霍師兄,不必和他這等人置氣,正如你之前所言,我們再生氣,也要顧念聞師姐的面子,等到了靈曲城,各走各道就是了。”
霍雲生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孫楓將錢天隆從地上扶起,而後看向蘇奕,神色冰冷淡漠,道:“今日之事,不會就這般算了,蘇道友好自為之。”
說罷,便帶著錢天隆離開。
殿宇內,就剩下蘇奕等人。
“蘇奕哥哥,那些傢夥明顯記恨上你了,不過你放心,等我見了小師叔,定會幫你說話。”
清芽聲音清脆道。
蘇奕笑了笑,道:“心意我領了,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找一些厲害的角色來找我報仇。”
說罷,他輕聲一歎。
本以為雲天神宮的內門傳人的實力,不是尋常人物可比,誰曾想……也不過如此,令人失望。
淩雲河神色異樣,哪會看不出,蘇奕很失望?
仔細想一想,在這元道層次中,如蘇奕這般的強大存在,想要找到一個可堪對決的角色,的確很難……
高處不勝寒,概莫如是。
“蘇奕哥哥,你真的不怕雲天神宮的報複?”
清芽好奇道。
蘇奕心不在焉道:“雲天神宮才更應該考慮,選擇和我為敵,是否能承擔其後果。”
清芽一怔,豎起大拇指,讚道:“蘇奕哥哥,在我認識的人中,若論霸氣,當以你為最!”
淩雲河略一思忖,說道:“一個錢天隆,代表不了整個雲天神宮,更何況,錢天隆僅僅隻是一個內門傳人,以雲天神宮那些大人物的城府,還不至於因為這件事選擇親自出頭。”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過,錢天隆若懷恨在心,定會請來許多幫手,事情若一旦鬨大了,那雲天神宮怕也不會袖手旁觀了。”
蘇奕擺了擺手,道:“淩道友,不必再揣摩這些小事,别說一個雲天神宮,便是和整個大夏為敵,也不放在我眼中。”
話語隨意,可那其中的意味,卻令淩雲河心中一顫。
他不清楚蘇奕的底氣從何而來,可卻知道,蘇奕絕不是那種誇誇其談之輩。
他既然敢這般說,就足以證明,他是真的無懼和這世間一切力量為敵!
……
寶船上,一座被隔音禁陣覆蓋的殿宇中。
“我要殺了他蘇奕,一定!!”
錢天隆眼睛發紅,滿臉恨意。
“錢師弟,這件事自不可能就這般算了,不過,你現在隻能先隱忍,千萬别衝動。”
霍雲生眸光閃動,“等到了靈曲城,再收拾這姓蘇的也不遲。”
“霍師兄,你這是打算請聞師姐出頭?”
孫楓皺眉。
霍雲生搖了搖頭,“我還沒那麼笨,哪怕淩雲河與清芽不向聞師姐說情,以聞師姐那隻以成敗論高低的性情,若知道今日之事,隻會認為錢師弟不自量力,自作自受。”
這番話,讓錢天隆臉色都有些掛不住,什麼叫不自量力,自作自受?
可一想到聞心照的性情和處事風格,錢天隆卻沉默了,無力反駁。
“那霍師兄打算怎麼做,請宗門長輩出手?”
孫楓疑惑。
“宗門長輩若知道今日之事,或許會替錢師弟出頭,可錢師弟一世英名,可就徹底毀了。”
此話一出,錢天隆臉色頓時就變了,道:“這件事,絕不能讓宗門知道了!”
“可不藉助宗門,我們該如何報仇?”孫楓急道。
霍雲生微微一笑,道:“要想滅掉他們,其實還有其他的辦法,兩位師弟可曾聽說過‘苦海’這個勢力?”
苦海?
孫楓瞳孔驟然一縮,道:“師兄,你說的莫非是那個在最近這些年崛起的神秘刺客勢力?”
霍雲生點頭,道:“正是,所謂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來自苦海的刺客,皆以‘苦海引渡人’自居,隻要付得起代價,别說刺殺一些元道修士,就是去刺殺靈海境修士,對苦海這個勢力而言,也絕非難事。”
說到這,他神秘一笑,道:“兩位師弟可還記得,半年前的時候,‘東雲州’第一勢力‘流甲真宗’那一樁慘案?”
錢天隆和孫楓對視一眼,他們當然知道這件轟動天下的大事。
當時,流甲真宗太上長老‘穆道人’才剛渡過天劫,成為流甲真宗有史以來第一位化靈境大修士。
可就在穆道人證道化靈境的當天晚上,暴斃在他自己的洞府內,眉心被鑿穿一個血窟窿,神魂爆碎,死不瞑目。
在其屍體旁邊,留著一艘巴掌大小的黑色紙船。
可最終,除了這隻造型奇特的黑色紙船,殺人凶手是誰,至今是個謎團。
這件事,也在大夏修行界鬨得沸沸揚揚。
霍雲生眼神微微有些異樣,輕聲道:“這件事,便是苦海中的一位刺客所為,據說那位刺客僅僅聚星境修為而已,在苦海中的綽號是‘船伕’!”
“當初在穆道人屍體旁邊發現的那艘黑色紙船,便是船伕所留的‘冥船’,意味著此人是由船伕親手引渡的。”
聽到這,錢天隆和孫楓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相顧駭然。
船伕。
一個聚星境刺客,卻刺殺了一位剛破境成為化靈境的強大存在!
這簡直堪稱奇蹟,若傳出去,必引發軒然大波。
畢竟,化靈境乃是靈道第一境。
臻至此境者,已稱得上是大修士,擱在大夏,都屬於頂尖層次的人物。
可船伕卻能潛入“穆道人”的洞府,無聲無息將其刺殺,這無疑太可怕了。
錢天隆旋即振奮起來,道:“霍師兄,你莫非能聯絡上苦海的刺客?”
霍雲生點頭道:“不錯,不過錢師弟可别高興太早,要想請苦海的刺客出手,所要付出的代價可有些特殊。”
錢天隆一怔,深呼吸一口氣,道:“還請霍師兄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