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了,唐梨也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她的判斷。
低頭瞥了眼,還緊緊貼在自己腳邊,兩隻耳朵都變成飛機耳的黑貓,面對村民們一雙雙質疑的眼睛,唐梨表情嚴肅,聲音冷酷又殘忍。
“我沒有證據,是根據家裡牲畜的異常反應推斷出來的。相信的人,今晚就留在外面,不信的,去留都隨意。”
聽起來一點都不負責任的話引起軒然大波。
别說村民了,就連村長和林青都沒想到唐梨的理由是如此的……兒戲,讓人難以接受。
混在人群中的王英立馬跳了出來,對著唐梨指指點點,“村長,你自己聽聽她說的是人話嘛。一點依據都沒有的事情,就敢讓大傢夥半夜跑出來吹涼風。末世來了,有的人就能自以為是,無法無天起來了。”
“别說末世後了,就是末世前也從來沒聽說過誰能預測地震的,這也太不靠譜了。”
“我那麼多東西都在家裡呢,要是地震把房子震塌了,東西都壓在下面可怎麼辦。”
之前還能勉強安撫下來的村民們,這次無論村長怎麼吆喝,都不願意聽話了。
唐梨也不願意再跟他們浪費口舌,王英的事情提醒了唐梨,有些人就是喂不飽的狗。
唐梨不是慈悲為懷普渡眾生的佛,她隻是渺小塵世間的一個普通人,能救的人她願意搭把手,但執迷不悟的人,她救不了。
混在人群中的王英聽到身邊一片附和之聲,她眼珠子一轉,覺得現在正是她一雪前恥的機會。
頓時,王英站了出來,“什麼地震,我才不信,咱們都活了幾十歲了,城什麼時候發生過地震。唐梨又不是神仙,她要是能預知地震來了,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我要回去睡覺了,你們想在外面喂一晚上蚊子,就陪她在這兒發瘋吧。”
話音落下,王英就往回走。
有了第一個帶頭,就有第二個人,村民們續續分成了兩個隊伍。
一隊人對唐梨的話不屑一顧,要回家睡覺。剩下的人,站在土地裡,猶豫不決,不知所措。
見狀,村長不免心煩意亂,在田埂上走了幾個來回,焦急哀歎。
可被他左右暗示的唐梨卻隻是關切地摸了摸唐爺爺的手,因為出來得著急,板凳、座椅之類的東西都沒帶,隻能讓老人坐在田埂上。
杜衡將外套脫了下來,墊在地上,給兩位老人隔絕寒氣,聊勝於無。
唐爺爺拽著唐梨的手,輕拍了拍,低聲安慰道,“丫頭,你做得對。不管今晚有沒有出現意外,你都做了你該做的事情,這就夠了。”
唐梨笑,“爺爺,我曉得。”
從唐梨的漠視中,村長明白了她的態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言儘於此。
林青望著回家的人,終歸是心軟,一邊招呼村長,一邊笑道,“左右就是一晚上的事情,待在外面心安一些。就算我現在回去睡覺,恐怕也睡不踏實,生怕地震來了,就把我埋在裡面了。”
這話聽起來十分順耳,原本還留在原地無法決斷的村民們決定先在外面將就一晚。
無可奈何的村長在林青身邊坐下,望著回家睡覺的村民,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不停地向上天祈禱,千萬别出什麼意外。
然而,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時間逐漸流逝,分鐘走完最後一格,定在12點的整數。
黑貓突然發出淒厲的尖叫,下一秒,大地開始顫動。
劇烈的搖晃嚇得人雙腿發軟,孩童哭叫出聲。
大腦卡頓幾秒後,人們終於能處理這個特殊訊息。
“地,地震了——”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