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吼——”
興奮的獸嚎與變異生物淒楚的哀鳴混在一起,形成兩個極端。
身形變大的小白兔渾身濕漉漉的,漂亮的長毛糊滿了泥水,起來就是個臟兮兮的大泥糰子。
放在平時小白肯定得跳進河裡泡上幾個小時,把每一根毛毛都洗乾淨了才會出來,此刻卻高興得尾巴不停顫抖。
這是大仇得報的喜悅。
唐梨向疼得尾巴不停抽搐,卻強撐著上半身,死死盯著她們的蛇尾怪物,當即決定趁你病,要你命。
“小白,殺了它們。”
小白咧開嘴,露出與它漂亮外形完全不相符的尖利牙齒,直接衝蛇尾怪物撲了上去。
大約這就是野獸的共性,哪怕擁有了異能,可骨子裡還是更加偏愛采用肉搏的方式,撕開獵物的血肉,嚼碎它的骨頭,讓對方成為自己的養料。
蛇尾怪物即便斷了半條尾巴,也不甘示弱地舉起鋒銳利爪反擊。
章魚怪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與同伴身處險境,怔愣的表情沒有變化,觸手卻蠕動著不停暴漲,齊齊向小白撲去。
尖牙已經快刺穿蛇尾怪物腹部的小白不得不後撤,避開這一波攻擊。
蛇尾怪物趁機翻身坐起,被風刃截斷的尾巴不停地流著血,令它本就慘白的面色更是如鬼魂一般可怖。
一雙眼瞳比尋常人的大上兩圈,幾乎要占滿整個眼眶,起來格外瘮人。
它張開嘴,長長的舌頭如蛇信一般,發出嘶嘶聲響,章魚怪像是得到了指令,在空中胡亂揮舞的觸手直衝唐梨和小白而來。
“停下。”
輕飄飄的兩個字穿透雨幕,卻彷彿將時間都定格。
在空中扭動的觸手被無形的力量冰封,成為小白爪牙下的玩物。
唐梨側過身,為漆黑夜幕投下一道微弱白光,襯得那從濃稠暗色中走來的男人彷彿墮天的神佛,一身殺伐之氣,毀天滅地。
“破碎。”
他抬手,如玉般的五指朝天空張開,雨珠在他掌心彙集,又順著指縫滾落,彷彿某種神秘力量也隨之湧出。
細滑的觸手逐漸爬上了裂紋,猶如被打碎了瓷器,眨眼間化作碎片。
章魚怪一屁股跌坐在地,彷彿被砍斷了四肢的木偶。
可即便如此,它臉上依舊一片木訥,甚至還試圖抬起斷臂,自己的傷口,好似懵懂無知的孩童。
“嘶嘶嘶嘶——”
蛇尾怪大張開嘴,蛇信子吞吐的速度快到肉眼難以分辨,任誰都得出它的暴躁和憤怒。
它上半身緊貼在地面,就像斷了尾的毒蠍,哪怕隻剩下一雙爪子也要跟敵人戰鬥到底。
杜衡拔出銀刀,寒光乍現。
這個舉動像是徹底激怒了蛇尾怪,它不管不顧地躍過爆炸留下的深坑,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橫衝直撞,蠻橫拚搏,即便是被銀刀中砍傷腹部,削下耳朵,也絕不退縮,絲毫沒有與小白周旋時的圓滑。
這惱怒到近乎可以稱作是泄憤,或者想要跟人同歸於儘的打法令唐梨心中生出迷惑。
分明小白砍斷了它的尾巴,都不見蛇尾怪物有這麼大反應,怎麼杜衡一來,就拉住了蛇尾怪物的所有仇恨?
唐梨了眼躺在泥水裡,如同稚子一般單純無害的章魚怪,難道它們之間是什麼親密關係?
腦中各種古怪的想法還未得出結論,戰鬥便已經進入尾聲。
本就重傷的蛇尾怪物在杜衡淩厲的刀法下節節敗退,隻是一招之差,就被銀刀捅穿了喉嚨。
“……嘶噫——”
蛇尾怪物大張著嘴,口中發出一聲含糊的哀鳴,詭異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杜衡,也不知是不是頭頂的光線太過慘淡,唐梨總覺得蛇尾怪物黝黑的瞳孔裡倒映出了杜衡的身影,猶如死不瞑目地質問。
杜衡忽然揉了揉額頭,唐梨一驚,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被拋到了腦後,“是不是透支能力,又覺得難受了!”
杜衡食指死死按壓著太陽穴,目光落到蛇尾怪渙散的眼瞳上一瞬,又收回視線,“大概,有些頭痛。”
“那就别淋雨了!咱們趕緊回去。”唐梨緊張道,“小白,剩下的你解決。”
小白甩了甩耳朵,瞅著倒在地上,半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章魚怪,無趣地撇了撇嘴,一道風刃無聲無息的掠過,輕而易舉地割下章魚怪的腦袋。
……
“,麻煩這就解決了。”
稠密雨夜裡,有人站在狂風暴雨中,靜靜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彷彿在富麗堂皇的金色大廳中欣賞一出著名戲劇。
他的視線緊緊跟隨相攜而去的兩人背影上,語氣喟歎,“不管已經見過多少次,我依舊忍不住為這神秘的力量感到震撼,這就是神明,世上隻有一位的神!”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