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力量,穿刺了自己的心口。
竟是眾目睽睽之下,取出了一滴心頭血。
“桑竹!”月輕塵眼看著桑竹如此動作,不覺一驚。
桑竹則是將那心頭血,在眼前施以力量,盤旋。
最後,那一滴心頭血,突然似有感悟一般,朝著一個方向指去。
桑竹眼看著心頭血的異動,渾身都在顫動著。
她踉蹌著往後退去兩步,看著那一滴指向前方的心頭血。
口中不住地喃喃——
“是他。我的孩子,他沒有死……他沒有死……”
須臾。
整個人,宛若失去了魂魄一般。
踉踉蹌蹌地,跟著那一滴心頭血,往前而去。
月輕塵看著桑竹那倉皇的身影,內心動容。
取心頭血指路,這等同於耗費了她十年的功力。
但是……
月輕塵知道,這些,對於桑竹來說,都在所不惜。
因為,永遠不要低估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
……
心頭血,一路往前。
跟隨其後,他們一路竟是抵達了一個大宅之外。
在落在大宅之外時。
心頭血卻是在半空之中轉了兩圈,最後,消散無蹤。
站定在那大宅之外,眼看著宅子之上高高掛著的“宮”字。
莫說是桑竹了,就連燕修都震驚無比。
“宮家……桑夫人……那小子,到了宮家了……”燕修轉過頭來,有些忐忑地看了眼桑竹,“桑夫人,一會,稍微溫柔一點……别那麼暴躁……”
旁人或許不知。
但是,燕修知道的很清楚。
當年,這桑夫人與宮家主之間,那可謂是恩恩愛愛啊。
而當年在鮫族的各大小家族之中,宮家不過隻是一個微乎其微的存在。
正是那位彪悍的桑夫人,扶持著宮家一路往上。
成為了僅次於燕家的第二大家族。
桑夫人當年貌美到了極致。
宮家主又是風流俊逸。
一時之間,他們成為了整個妖域的佳話。
誰曾想到……
有朝一日,桑夫人突然失蹤了。
宮家主對外宣稱:桑夫人身染重疾,突然暴斃而亡。
在那之後,妖域內,就再也沒有了桑夫人的名字。
燕修回想著這些,再看著桑竹那儘毀的容貌。
腦海之中已然是腦補了一出狗血的愛恨情仇大戲。
桑竹站在宮家外頭,看著宮家的牌匾。
那張全是嶙峋疤痕的臉上,掛出了殺戮——
“原本我想著,尋到了小姐,我便與小姐好好生活,從此不再過問這裡的垃圾。可現在看來,卻是不過問都不行了。”
桑竹說罷,那雙閃爍著瘋狂的眸子之中,透出了凶光。
“宮川,老孃要好生與你討個債了!!”
……
宮家。
今日清晨的事情,讓宮家主徹底慌了。
大廳之中,他倒在一旁,想著今早燕修突然出現,將燕澤擊殺的一幕。
氣惱得一拳砸在椅子上。
原本,他的算盤打得很好。
宮寐接近了燕澤。
等燕澤登上王位,宮寐便是王後。
而他抓住了幾大長老的把柄,以此要挾他們。
等燕澤登上王位,他宮家,便可把控著幾大長老以及燕澤。
成為整個妖域的實際的掌權人。
未曾想,一切都破碎了。
憤怒之下,宮川的心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
口中不住地咳嗽出聲。
“老爺,您要的人,帶來了。”門外有一道聲音傳入。
宮川這才睜開了疏離的眼睛。
隻看到兩個侍衛,帶著一個籠子踏入。
籠子之中,正蜷縮著一個滿身傷痕的少年。
看著那少年,宮川鷹隼一般的眼底,釋放出了欣慰。
“好……”
他慢悠悠地起身,落在了那少年的跟前。
他沒想到,時隔多年,這個少年,竟又回到了妖域。
當年在他出生之後,他便已經轟動了整個妖域。
宮川對外宣稱,他乃是宮府一個下人與低賤的聖域的人生下來的孽種。
隨後,將他囚禁。
隻等著他長大。
半人半妖,雖為天地不容。
但是,宮川卻知道,這個少年的體內,流淌著那個女人的血液。
等少年長大成年了。
若能吸食他的血,便可增長自己的修為。
於是……
宮川他等啊等啊……
一直等了很多年。
沒曾想到,有一天,這少年逃了。
還帶著妖域的妖心之魄,逃離了妖域……
宮川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這個少年了。
結果,數日之前,燕澤給他來了訊息,稱燕修帶回了一個半人半鮫的少年。
宮川當即就知道,那,定是當年那個人。
於是。
在燕修出事後,宮川讓燕澤將他送了過來……
……
偌大的大廳內,宮川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籠子中的少年。
笑得殘忍。
籠子之中的滅,無助地被困在其中。
他抬著頭,看著籠子之外的那張窮凶極惡的臉。
乾裂的嘴唇顫動著。
似乎想要問話。
宮川卻是舔了舔唇畔,滿眼貪婪。
“怪物,沒想到你還有回來的這一天。看來,當初沒弄死你,是最正確的決定,否則,我怎麼會吸食到你最新鮮的血液?”
宮川說罷,又一步步地往前。
手中,豁然多出了一把長劍。
準備刺向籠中的滅。
“怪物,你知道嗎?你是妖域的恥辱。你此生唯一的價值,便是供我享用。等我用完了你的鮮血,我的實力定能突破到尊者。到時,放眼整個妖域乃至下三域,無人能夠與我對抗!!”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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