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女孩子。”奚水說。
“他叫什麼名字?”
“周澤期,三江七澤的澤,為期不遠的期。”
李婉芝頓了頓,失笑道:“他和你爸羅列的那些要求,一條都挨不上,除了是個男孩子以外。”
奚水抱著被子,緊張極了,“爸爸他有什麼要求?”
“什麼身高不能太高,和你差不多就行,他怕你受欺負,要遵紀守法,尊老愛幼,成績優異,最好是京大京學裡面的專業,能夠支援你的事業”
“他很支援我,是京大的,也有在修京學的專業,隻是比我高了點兒。”奚水覺得,這明明全部都符合要求嘛。
李婉芝:“可是他一看就是能欺負你的啊。”
“他不會欺負我。”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欺負你?”
奚水目光堅定地看著李婉芝,“那您當初和爸爸結婚的時候,不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嗎?外婆如果問您,爸爸以後會不會欺負您,您肯定也會說我爸爸他不會,那您當時怎麼知道我爸爸不會欺負您呢?”
李婉芝:“”
奚水絞著手指,“反正他不會。”
“他給你下蠱了,讓你這麼和媽媽頂嘴?”李婉芝眼裡帶著笑。
“不是,”奚水著急地說,“因為我知道他也很喜歡我。”
李婉芝看了看這空蕩蕩的主臥,再看看奚水,“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快兩個月了吧。”
“進展挺快的。”
奚水:!
“媽媽!”
李婉芝拿著手包,起身道:“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自己出來。”
奚水紅著臉,低聲應了句“好的”。
李婉芝從主臥出來,對周澤期笑了笑,周澤期立馬站起來,“您請坐。”
李婉芝瞥了眼奚不遙,她不在,奚不遙肯定是恨不得把人家祖墳都刨出來看看。
奚不遙對上愛人的目光,心虛地看向窗外。
“周澤期?是吧,沒事,你不要緊張,我和奚水爸爸等會就要回家了,晚上我還要去給學生上課。”
“不留下吃個飯嗎?”周澤期問道,他問完,就見奚水從主臥裡亂七八糟地跑出來,衣服皺巴巴的,褲子被洗了,他穿的周澤期的,長了些,褲腳隻能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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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不遙回頭看見,臉直接黑成了鍋底。
李婉芝招手示意奚水到她身邊,順便有些訝異,“你還會做飯?”
奚水:“他做飯超級好吃!”
李婉芝把奚水沒扣上的幾顆釦子扣上,笑道:“他會做飯,你驕傲什麼?”
不等奚水回答,李婉芝扭頭對周澤期說道:“今天我和他爸爸確實還有事,下次有機會再說。”
李婉芝的段位比奚不遙要高多了,周澤期摸不清楚對方的態度,有些雲裡霧裡。
良久,李婉芝才道:“等放假了,讓奚水帶你回家吃個飯,他奶奶還沒見過你呢。”
這是同意的意思了?
周澤期鬆了口氣,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那我們就走了,小溪你燒剛退,不用送媽媽了。”
周澤期拿了傘,“我送您和叔叔出小區。”
奚水目送三人出門,等看不見後,又拉開落地窗,趴在陽台,眼巴巴地守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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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裡,李婉芝出聲道:“奚水性子有些倔,别看他整天沒什麼煩惱的樣子,其實他是我們家裡,性子最壞最聽不進去哄的。”
“他以前跳舞,一個動作能跳上百遍,跳不滿意就不吃飯,把自己反鎖在練功房,誰的話都不聽,我懷疑是他爸爸在教育上出了問題,但後來發現,奚家小輩全是這樣的,隻是奚水更加過分了些。”
“我剛開始覺得這是好事,努力上進當然算好事,直到他更加極端,會摔東西,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加上單純,沒有交心的朋友,他一直悶悶不樂。”
“我是他媽媽,他開不開心,我是能看出來的,他還愛亂吃東西,吃了又跳,跳不好就用吃的發泄壓力,惡性循環,上大學以後,他說交到了朋友,那孩子我見過,叫林小金,性格非常好,之後,奚水這種情況就好了許多許多。”
“今天見他,雖然是病後的樣子,但他是真的很開心,看起來,很健康,”李婉芝笑了笑,“辛苦你了。”
電梯門打開,奚不遙衝在前面,周澤期和李婉芝並行在後面。
“我與你說這些,並不是希望你去特意照顧他,而是我希望,如果以後你決定結束這段感情,請乾淨利落地結束,不要拖著他,他承受不來那些彎彎繞繞的。”
周澤期捏著傘柄,低聲道:“除非他不要我。”
李婉芝怔了下,笑道:“他那好吃懶做的,你不要太慣著他了。”
奚水現在頂嘴越發地厲害,生病時候的氣色居然也不差,就能猜到,一定是有人在他後邊拚命寵。
出了大廳,李婉芝轉身,“好了,不用送了,你上樓去吧,别忘了有時間和奚水一起回家吃飯。”
周澤期點頭,“好。”
目送奚水父母離開,周澤期轉身上樓。
他進屋時,奚水聽見動靜,從陽台跑進來,“你們說什麼了?”
周澤期換了鞋,把傘放回去,他眼睛像被淋了雨,漆黑,溫柔,“沒說什麼。”
“我不信。”奚水從後面抱住周澤期,被拖著走,“你說嘛,我媽媽給你說了什麼,她肯定誇你來著。”
奚水像黏在了周澤期的背上,甩都甩不開。
周澤期捉著奚水的手腕,把人逮到面前,低下頭,“說你以前吃了很多苦。”
“怎麼會?”奚水不太相信,“我沒吃過苦。”
“說你跳舞跳不好要麼就不吃不喝,要麼就胡吃海喝,說你以前沒有朋友,直到大學才有了第一個朋友。”
奚水露出侷促和不解的表情,“這是吃苦嗎?”
周澤期抱了抱奚水,“在我的眼裡,是。”
“我自己不覺得。”
周澤期看著奚水懵懂不解的樣子,心裡某塊地方像被人掏了個洞,內裡被攪得細碎,血沫橫飛,怎麼會有人過得那麼辛苦,卻不覺得苦的?
他光是聽著就快要心碎。
周澤期碰了碰奚水的額頭,“不燙了。”
他拉著奚水到沙發上坐下,讓奚水坐在他腿上,奚水有些不自在,他伸手摸了摸周澤期的眼睛,“我媽媽同意我們談戀愛,但你好像不太開心。”
“開心。”
“那你笑笑。”
周澤期鋒利的面部輪廓始終鋒利,一成不變,顯得有些瘮人,嘴角都沒扯一下。
奚水心內惴惴,“你這是,笑了,但我沒看出來”
周澤期的手順著奚水寬鬆的衣襬探進去,湊近,含住奚水柔軟的唇,吮吸,舔咬,奚水是甜的,渾身上下,無一不是。
“早點遇見你就好了。”周澤期貼著奚水的唇,語氣平靜,仔細聽,有輕微的顫意。
“為什麼要早點遇見?”奚水學著周澤期以前咬他的樣子,狠狠咬了周澤期的臉一口,“既然我們是現在遇見,那就說明,現在遇見才是剛剛好的呀。”
周澤期擦了臉上的口水,垂下眼,過了幾秒鐘,他問奚水,“我陪你去國外學習。”
奚水想都沒想,立馬拒絕了,“不要。”
“為什麼?”周澤期慢慢眯起了眼睛,奚水但凡有一秒鐘的思考,他都不會露出侵略性這麼強的目光,想都不想就拒絕,很難讓周澤期不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奚水反問,“那我不去國外了?”
“不行。”周澤期回答得也很快。
目光交彙,很多話都是不必說的,奚水湊過去,小貓一樣舔吻著周澤期的下頜、唇,喃喃道:“我不要你為了我耽誤你自己的人生。”
“但是唔,”奚水自己親周澤期,親著親著小口喘起氣來,“但是,你能定期來看我嗎?我怕我想你想得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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