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路臉頰火辣辣刺痛無比,隻覺得鄭開澤這一言一句,就像是大耳刮子抽到了他的臉上。
雖然台下所有人儘皆神情嚴肅,可是,他能想得到,這些人此刻是怎麼在心中肆意的笑話他。
他更明白,經曆了這件事情之後,開發區的人在發現鄭開澤這位縣委書記都不把他當回事後,隻怕要更加視他如無物。
安江玩味的看了梁路一眼,嘴角滿是嘲弄笑容,心裡更為鄭開澤豎了個大拇指。
他隻是隨意跟鄭開澤講了一句,沒想到,鄭開澤的表演竟然如此精彩絕倫。
這一句句話語,與狂風暴雨般的耳光何異?
“梁路同誌,這件事情,你必須要做出深刻檢討!就在此時此刻此地!”
而在這時,鄭開澤手向著桌子指了指,看著梁路,冷聲嗬斥道。
梁路錯愕向鄭開澤看去。
當眾檢討,鄭開澤此舉,和讓他站在所有人面前自抽耳光有什麼區别。
這樣做,他這個黨工委書記還能再有半點兒威信可言嗎?
“怎麼?做錯了事,難道連檢討都不願意嗎?這就是省委機關,政法委的作風嗎?”鄭開澤目光一冷,寒聲道。
梁路五指緊捏,牙齒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後,低著頭,緩緩站了起來,一字一句,緩緩道:“我錯了。”
話說出口的刹那,梁路心中的委屈瞬間翻江倒海,眼淚都忍不住淌落了下來。
他今天,真的是把人徹底丟儘了!
“知錯能改,才能善莫大焉!希望你記住這次的教訓,不要再做這種荒唐行徑,要多向安江同誌學習,為人民做一些提升生活的好事,為我們黨員乾部做一些增光添彩的實事!”鄭開澤漠然掃了梁路一眼,旋即環視場內,冷冷道:“散會!”
話說完,鄭開澤向安江微微頷首,便大步向會場外走去。
會議室內所有黨員乾部儘皆傻眼。
這一刻,他們忽然覺得,鄭開澤這麼大張旗鼓,似乎就隻是為了做當眾打臉梁路這一件事而已。
他們這輩子,還真是頭一遭開如此荒唐的會議。
“愛之深責之切,梁路同誌,這是鄭書記在愛護你,你心裡可千萬不要有包袱!而且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輕易掉眼淚呢?”安江笑著拍了拍梁路的肩膀,然後看著會議室內,音量拔高,笑嗬嗬道:“來,大家呱唧呱唧,鼓勵一下梁書記!我相信,他一定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額,為人民謀善政!”
【嘩啦啦……】
刹那間,會議室內掌聲恍若雷鳴。
掌聲震耳欲聾,但梁路卻已是殺了安江的心都有了。
這些話,哪裡像是在安慰他,分明是在羞辱他。
而且什麼叫【重新做人】?
難道他梁路是勞改犯嗎?!
梁路怔怔跌坐座位,良久良久後,待他回過神來,會議室內已是空空蕩蕩,全然沒有一人停留。
這種感覺,讓他挫敗到了極點,讓他憤怒到了極點,更讓他恐懼到了極點。
他很擔心,如果繼續讓鄭開澤和安江這樣配合,他以後在開發區的日子,將要永無寧日!
【安江,鄭開澤,這樣的事情,你們休想再有第二次!】
梁路猛地捏緊拳頭,然後摸出手機,迅速調出祁偉光的電話撥出,待接通後聽到祁偉光的聲音,刹那間,他心裡的委屈就如決堤了一樣,瞬間崩潰,帶著哭腔哽咽道:
“祁書記,這日子,沒法過了!”
“求求您,快想辦法把鄭開澤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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