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這麼直白,蘇宗耀老臉皮再厚也要紅上一紅了,“是。”
想到陳氏方才的話,徐老夫人沉聲道:“你說你之前就與她相識,我問你,你瞭解她多少?”
聽阿孃的語氣不善,莫不是此事有變?蘇宗耀也拎起謹慎來,“阿孃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徐老夫人冷笑一聲,“這麼說來你並不瞭解是不是?我告訴你,她可不是什麼好人,她與先頭的婆家處得不睦,帶著兒子是被婆家趕回孃家的。一個被婆家趕出去的女人,能有什麼好品性?你還要將她聘進咱們家來,是想讓蘇家將來不得安寧麼?”
“阿孃這話打哪兒聽來的?”蘇宗耀又不蠢,老太太先前隻知道有楊姑娘這麼一個人,對她生平半點不瞭解,這才多大會兒就說出這番話來,當即意識到老太太肯定是聽人說了閒話。
“你别管我從哪兒打聽來的,我隻告訴你,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蘇宗耀倒抽了口涼氣,“阿孃既是提到楊姑孃的品性,阿孃可知當今楊太傅正是太子師,楊太傅既能為太子師,他教出來的女兒豈會是個差的?”
徐老夫人一愣,她還真沒想到過這一點,隻是陳氏言詞那樣懇切,她是為蘇家著想,且空穴不來風,楊姑娘真要是品性優良,豈會讓人嚼舌頭?徐老夫人頓時就把心裡的疑慮給打消了,“自古正竹長歪筍的家庭多了去了,你怎麼就能保證楊家不是這種情況?還有,楊氏的兒子已經那麼大了,跟著到了咱們家,就要吃咱們蘇家的米糧,那他是跟他先前的姓兒還是跟咱們蘇家姓兒?要是他也是個壞良心的,哄得你高興了,騙了你那些家產去,那咱們蘇家豈不是就要落到外姓人手裡?”
天呐,這都哪兒是哪兒啊!
蘇宗耀十分無語的看著徐老夫人,眼光中是隱忍的怒氣,“阿孃想多了,我既心慕楊姑娘,就會信她,她的兒子自然是好的,絕不會像阿孃擔心的那麼不堪。”
“這麼說來你是娶定了?”徐老夫人也來了氣,她更擔心蘇家的家產落到外姓人手裡。
“是。”
屋子裡的氣氛一時冷下來,母子二人都不妥協。
陳氏適時端著冰鎮綠豆湯進來,笑著打岔,“阿孃,大老爺,快來嚐嚐冰鎮綠豆湯,這天兒喝正是解暑渴呢。”
蘇宗耀一看到陳氏,立即明白阿孃的反覆是從何而來了。但他實在不好對一個弟媳婦多說什麼,隻道:“不必了,阿孃,兒子還要趕著寫庚貼,先行告退了。”
看著蘇宗耀轉身,徐老夫人驚起道:“你要敢納她們母子進門,我就死給你看。”
這事便僵住了。
蘇宗耀回到書房,孝大於天,縱然他再心慕楊夫人,也不能拿老太太的性命去賭。
於是他趕緊寫了拜貼送進宮去。
“陳氏蹦躂得這麼曆害,看來真是覺得危機近了。”蘇瑜蔥白似的玉指輕輕搖著團扇,淡淡的涼風有一下沒一下的往那張肌膚細膩的瓊顏上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