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非晚隻覺得他坐得近了點。
說不上是親昵,但和上午的狀態,確實是有那麼幾分不同——不知是因為她說他夠朋友?還是因為得知她也感冒了?
但她沒有時間細想,很快,夜司寰便攥取了她的注意力。
“不要一直道歉,要寫明事件。我不是要你寫認罪書。”
“寫你為什麼不回我郵件,寫你昨天下午在乾什麼?”
“再寫以後萬一出現這種狀況,要怎麼找到你……”
……
夜司寰每說一樣,就在紙上寫一條,像是列提綱似的。
他的字很漂亮,和景煜一樣漂亮,蒼勁有力。
她已經很久沒見到這麼漂亮的字了。
“你列得好詳細,能不能直接幫我寫?”喬非晚異想天開,得寸進尺。
下一秒,她的腦袋就被筆敲了一下——
“我是白教了嗎?”夜司寰繼續寫,“等會兒我列出來的這些,你都給我寫清楚……”
後面的,喬非晚沒有聽清楚。
從“白教了”那句開始,她便忍不住晃神,想起以前的事。
關於傳紙條的事。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紙條是景煜寫的,隻覺得對面是個很厲害,又超級好的人。她每天都想做點什麼,證明她也可以是“超級好”的人。
這樣,彷彿他們才能匹配一點?
有一次傳紙條,她本來想分享好笑的事,不小心把背面寫著高數題的紙夾了進去。那道題好難,但很快,她就收到了滿滿的答案,分步也很詳細。
看得出來,他在教她。
她這個學渣簡直暴風哭泣!
學渣表示敬意的方式也很簡單——大佬,還有一道題也能難,能不能順便再解決一下?
於是,她把他當成了萬能的解題器,把最難最費解的題目,連續塞了進去。
一連塞了三次。
也是塞完三次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那三道難題,屬於同一種題型。
第一次,他答了;
第二次,他同樣詳細答了,還寫了好幾種解法,幾句鼓勵的話;
第三次,答案的旁邊,有他暴跳如雷的備註——我是白教了嗎???
真的,那筆鋒,那標點,那從字體就能傳達出的憤怒,讓她至今記憶猶新!她差點以為他要不理她了,但後來她說說笑笑,他依舊回得頻繁。
這個插曲,在她後來追逐景煜的日子裡,她從沒有再提起過。
她怕景煜嫌她笨。
幸好,景煜好像也忘了。
但剛才夜司寰偶然的一句,她卻突然發現——她好懷唸啊……她好懷念那種隔著紙頁,滿心滿肺愛慕一個人的日子。
她可以對現在的景煜止步。
但是當年那些點滴陪伴中的喜歡,是刻在骨子裡的,忘不掉的。
“……聽這個也能很開心?”夜司寰說完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
喬非晚回神,這才發現回憶這些的時候,她的唇角是上揚的:“沒什麼,突然想到有意思的事。”她實話實說,“你和一個人好像。”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