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把路讓出來,把喬非晚請進去,“正睡著呢,你進去陪陪他。”
“謝謝醫生。”喬非晚真心感謝,送走了醫生。
一進去,還沒看清人,先看到垃圾桶裡一堆帶血的棉球,她的眼睛就模糊了。
很疼吧?
她從來沒有見過夜司寰這麼脆弱的一面。
喬非晚都不敢坐過去,不敢讓床上的人看到,隻能選擇坐在“身後”的那一側,小聲地抹眼淚。
床上的人動了動。
喬非晚伸手過去,抓住了他的手:“我在這裡。我趕過來陪你了,你傷得挺重,不要亂動。”
床上的人果然不動了,隻是回握住她的手。
就那種很感動的,緊緊握住。
這種狀態大概持續了兩分鐘,然後——
“能不能給我買點水果?我想吃水果。”床上的“夜司寰”開口,聲音特别乾啞,像是從喉嚨裡發出的氣音。
“好。”喬非晚連忙低頭抹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歡快一點,“你想吃什麼?”
是她考慮不周。
過來照顧,怎麼能乾坐著呢?
“我想吃……”乾啞的聲音又繼續,想了想,總結兩點,“甜的,貴的。”
“?”喬非晚納悶:怎麼受傷以後,口味都變了?
夜司寰不喜歡吃甜的呀!
“你還好吧?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醫生沒查出來?”喬非晚擔心了,湊上去細看。
這一看,才發現那張被紗布捂了大半的臉,和夜司寰不太像。
突然發現身形也不太像。
嗯?
喬非晚蹙了眉,當場上手,把那覆著藥的紗布揭開一點,去看那張臉。
“這個消炎止痛的,我臉撞車門上腫了……”
“易一航!”喬非晚更大聲打斷,認清了那張臉,當場就不客氣了,“你有病吧!”
說話的同時,還把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甩開了。
狠狠甩。
易一航的手正中肋骨,當場就是一陣“喲喲喲”痛呼,又死皮賴臉握住喬非晚的手:“疼疼疼……”
不是因為感情因素,純粹是疼痛的時候,想找隻手握一握,找點支撐。
他叫得又慘又委屈:“我不是病的,我是撞的……真沒想到患難見真情,你還特意趕過來陪我……以後我會記住你這個朋友的!”
“你是不是撞壞腦子了?”喬非晚一臉嫌棄,“誰要做你的朋友!”
還有他這力氣怎麼這麼大?
掙不開,都要被掐出指甲印了!
可易一航那邊誤會得徹徹底底,還在繼續自我感動——
“不當朋友?行!”易一航咬咬牙,“……等到你從夜司寰那邊離開,我養你!”
人在越感動的時候,給的承諾越大。
易一航簡直是豁出去了:“我要是沒其他喜歡的人,娶你也行。”
“……”喬非晚的臉都聽綠了。
更綠的是——
夜司寰恰好在這個時候過來,站在病房門口,把裡面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以及……
看到了裡面握在一起的手。
喬非晚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目光錯愕地幾個來回,然後瘋狂甩甩甩,可易一航卻像是個狗皮膏藥,一點也甩不開。
“我不是為你來的!”喬非晚吼。
但裡面的細節和誤會太多,單吼完這句沒什麼效果。
於是喬非晚又換一句:“你看看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