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她沒有進過,不清楚裡面的大小,也壓根不知道這裡的傢俱陳設。一無所知,自然也不知道怎麼安置他。
她想拿個手機照一照的。
隻是剛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摁亮螢幕,所有的變故在同時發生——
夜司寰身體脫力,突然往前栽下;她驚呼一聲,顧不上手機,下意識地去扶。然後不知是他帶了她一下,還是她絆了一下?結果就是雙雙跌下去,一併倒在那張床上。
底下是柔軟的被褥,舒服的彈性讓人栽得神魂不知,連手機也脫手不知道掉哪裡去了。
“對、對不起!”意識到自己還壓著他的手臂,這麼一摔相當不雅相當尷尬,喬非晚手忙腳亂地往外爬,“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機……”
她的手機呢?
剛剛那一下應該是掉在床面上,她想帶走手機,就隻能胡亂地摸。
手機沒摸到,她好像按到了他的腹部,下一秒手腕便被扣住,然後身側的人猛地一拉,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夜總!”她看不到他的臉,隻能聽到他的聲音——
“我喝了酒。”他在她上方開口,低啞到了極致,前半句像是要凶狠,後半句突然就變成了無奈,“真的不是很清醒。”
像是捕獵中撕咬下來的狼,突然嗅到同類的味道,停下了獵殺。
說完,他俯身下來……
“夜總冷靜冷靜!”他的力氣很大,手勁又極蠻狠,她推拒不開,隻能驚撥出聲,但想象中的酒後輕薄並沒有來,他隻是低頭,把臉埋在了她的頸間。
灼熱的呼吸,頓時點燃了她的側頸。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的唇擦過她的頸線,像是在那裡落下淺淺一吻。
轟!
喬非晚的身體一僵,連掙紮都忘了,鋪天蓋地的記憶,一下子把她拉回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當年,在交出自己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後來意識到那是一場錯誤,她沒再去找那個錯誤的人,也一直避免回憶那一晚的情景。
她以為,她都已經忘記了。
可這灼熱的氣息、細碎的動作,突然和那一晚的記憶有片段重合,一下子把她拉入那片不堪裡。
她突然就難受得想哭。
她一直想為孟月討公道,可她自己的呢?她那場陰差陽錯,又能怪得了誰呢?
“不要走……”她動了動,耳邊傳來夜司寰的低喃,輕得像在囈語一樣,“不要每次都這樣。”
什麼?
每次都怎樣?
喬非晚沒有聽懂,卻因為他的聲音,從記憶退回現實。她記得很清楚,在這現實裡,她是孟月,她替代了法務部助理的工作。
她現在,沒有資格想自己的事。
他的話是對孟月說的嗎?
他現在會酒後吐真言嗎?也不用先討好他,再調節什麼氣氛了,現在就能直接問答案,給個痛快嗎?
結合了所有的猜想,總結了所有的可能,她不再試探,平靜且直接地問出來——
“夜總……我們有沒有在不確定對方長相……比如現在這種……看不到臉的情況下,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