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安分了,兩人才挨著坐下。
寵物醫院的凳子就這樣,矮矮長長的小板凳,大概一米長。
正好坐兩個人,不近也不遠。
“你怎麼樣?”因為可樂在,向初夏也不走,尷尬沉默了許久,主動開口。
“沒什麼,計劃之內。”蕭南城接話。
他還想多說點什麼,但向初夏已“嗯”了一聲,不再感興趣了。
剛熱絡到一度的氣氛,再度降到零度。
蕭南城沉吟了許久,沒話找話:“聽說在我醒來之前,你也和村裡的人打架了?”
“對,因為他們欺負可樂,把它撿了,卻不好好對它。”
“……是我不好,把它弄丟了。”蕭南城的聲音有些悶,說話小心翼翼,“真的不是故意,我一直在找……”
這話說得有些頹然,就好像說過一百次,但從未被相信。
但這次出乎意料——
“我知道。”向初夏打斷,“他們撿到可樂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可樂走丟的時間。”
頓了頓,她甚至補充,“是我錯怪你了。”
“?”蕭南城猛地看向向初夏:這份轉變太大,他太過不敢置信。
動作很大,凳子都被帶到“吱呀”一聲。
“噓!”向初夏沒生氣,隻是做了個輕聲的示意,然後抬手繼續照顧可樂。隨著輸液的順利進行,可樂終於困了,閉上眼睛睡覺。
她給可樂調整了個睡姿,讓它睡得更舒服一點。
周圍很安靜。
蕭南城卻覺得,這份安靜之中,有種久違的和諧。
他壓低了聲音,像是閒聊一樣:“在村裡打架沒受傷吧?有沒有被打到?”
“沒事,打回去了。”
“我看看?”蕭南城的嗓音,有種異樣的柔和。
他撩開向初夏的長髮,仔細地打量著她。向初夏沒有拒絕,也沒有掙紮,讓他的心都跟著活起來,逐漸雀躍。
不過他很快看到了傷。
臉頰上,有一道細細的紅痕,好像是被抓到的。
“怪不得你一直低著頭,沒關係,明天就能好。”蕭南城出聲安慰,拿來創口貼,小心把痕跡貼上,“怎麼樣都很漂亮。”
“謝謝。”向初夏謝了一句。
這一句對蕭南城來說,如同破冰,隨著“卡擦”一聲,好像哪裡都暖了起來。
他想吻她。
他想傾身向前,在這裡不顧一切地吻她。
但他剛有這份衝動,還未付諸實踐的時候,便先聽到向初夏的後半句——
“謝謝你的離婚協議。”
蕭南城:“……”原來謝的是這個。
同樣是“卡擦”的聲音,冰塊碎裂成片,卻未消融,讓他如墜冰窖。
蕭南城的手放下,強迫自己冷靜,牽強地笑了笑:“就沒别的話要跟我說?沒有别的想問我?”
……就不問問,我為什麼突然簽了字?
“有的。”向初夏點點頭,還真有,“等可樂輸完液,我會帶它走。我們的離婚協議裡並沒有提到它,所以我想問一問。”
“問什麼?”
“當初買它,是你出的錢。”向初夏語氣清晰,“現在我想要它,我不希望以後產生什麼法律問題。你要多少錢補償?”
說得,就好像談生意一樣。
蕭南城無聲地歎了口氣:“如果我要的不是錢呢?你給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