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訕訕:“我養了二十多年的小棉襖就要被穿走了……該難受的人是我吧。我隻是態度稍微嚴肅了一丟丟,壓根還沒為難他。”
“就你一個人有小棉襖呀?”薛淩嘲諷:“别人就沒有?如果人人都有這樣的想法,誰還敢當女婿呀?你也曾經是人家的女婿,當年你沒為難了嗎?你怎麼不設身處地想一想呀?”
薛衡一時語塞,賠笑:“當年爸媽都是很疼我的……把我當親兒子疼。”
“那你瞎折騰啥?”薛淩罵:“别人跟風,你也學著跟風!你的女兒辛苦養了二十多年,人家的兒子不也一樣辛苦養二十多年?年輕人要結婚是組織家庭,不要總想著女兒嫁人就是别人家的。現在的年輕人都沒這麼想,你的思想怎麼還停留在上個世紀?”
薛衡委屈為自己辯解:“我沒這麼想,那對方的父母呢?他們指不定就這麼想。兒媳婦娶進門,就是自家的。兒子去入贅,就不歸自家了。”
薛淩聽得一陣頭暈,認真問:“你真的那麼糾結這個呀?”
“還行吧。”薛衡低聲:“如果孩子秉性好,能同意入贅的話,我是再高興不過。第一,小涵那孩子受不住氣,能别去禍害婆家就别去。第二,我這偌大的療養院也得有繼承人不是?淩淩,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我卻隻有小涵一個閨女。我捨不得她嫁出去,也捨不得她離我太遠。以前我可能想著她不聽話,有多遠就嫁多遠。也就一時衝動想法吧。現在上了年紀,容易感到寂寞,時不時覺得身邊太冷清。”
程天源忍不住可憐他,道:“主要是這兩年之瀾叔都在我們這邊……阿芳也沒了。”
薛衡歎氣:“老了,怕寂寞呀。我爸他怕寂寞,所以總去馨園蹭你們家的熱鬨。他羨慕你們家的熱鬨,我也羨慕呀。阿桓仍忙得瞧不見人影,你們也都遠在國外,我偶爾想去馨園蹭飯都蹭不到。小涵忙著工作談戀愛,跟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我越發覺得冷清寂寞……尤其是最近。”
薛淩忍不住問:“非執著入贅不可?小周是外地人吧?父母離得遠不?”
“南方人。”薛衡答:“剛才解釋了,不是執著……就是覺得合適。”
薛淩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找合適的方法補救。你既然覺得人家是好孩子,就該好好珍惜培養。”
程天源點點頭:“對。如果對方誠實可靠,就先讓他們繼續交往,你暫時别添亂。至於將來要不要入贅,你既然不是很執著,那就乾脆直說不用。”
“我——我怎麼就添亂了?”薛衡苦笑:“他們都安排定下來了!我不得提前給他們打一記預防針?”
薛淩無奈反問:“一下子把人給嚇跑了,預防啥呀?你麻利去找小涵,說你隻是試探而已,沒特别當真。如果他們真心相愛,大可不必擔心入不入贅。你隻是要找繼承人,不一定非得入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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