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幾片落葉便隨風而下。
秋天到了,葉落要歸根了。
楚昭雲坐在院子裡,抬頭望月。
阿公死了,往後她沒有阿公了。
從小到大的畫面,一幕幕在她眼前閃過
虛幻得很。
她該怎麼辦?
楚昭雲也不知道自己在院子裡坐了多久,隻覺得回憶漫長又美好,她不想停止回憶。
隻有這樣,她才覺得阿公還在。
明明音容樣貌那樣鮮活,怎麼會不在了?
一陣微微的痛感將她從回憶裡拉了出來。
楚昭雲察覺胳膊一痛,沒有反應過來,低頭看去,又看見一個小石頭砸在了胳膊上。
回頭一看,才看見牆頭上坐著一人,抱著個酒罈子。
月光昏暗,可她認得出來,是段景曜。
坐在牆頭上的人,看見楚昭雲孤單的背影,心裡揪成了一團。
見她回過頭來的落寞神情,心中五味雜陳。
他能感同身受,多年前得知姐姐死訊時,他也是這般。
明明能感同身受,可他不希望楚昭雲這樣。
他希望她能想開點,能開心起來。
不要落寞無助,不要難過傷心。
看見楚昭雲朝他招了招手,段景曜從牆上跳了下來。
走近了,忍住了心中的千言萬語,隻問道:“醒了?”
“嗯,大人怎麼來了?”
“這是你寄的稠酒。”
“給阿公買的。”楚昭雲接過酒罈子,轉身回屋把稠酒好好安放在桌子上,才又出來。
兩人坐在院子裡,吹著夜風。
“柳阿公的事,我今日下午去衙門問了。”
楚昭雲沒想到段景曜動作如此之快,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問他:“衙門怎麼說?”
“是一家姓曹的報的官,說你阿公殺了他兒子又偷了他的銀子。”
“這不
可能!”
“我去看了衙門的判詞,寫的倒是合理,上頭還有你阿公的畫押。”見楚昭雲著急了起來,段景曜連忙說:“我也不信柳阿公會殺人,但我得進宮說糧倉失火的事,就讓白澤去找那家姓曹的,白澤說整個曹府都空了。”
這種招數段景曜和楚昭雲都是一聽就懂。
楚昭雲憤憤地站起來,說道:“這分明就是陰謀!”
“昭雲,人死不能複生,從襄陽府到汴京你一路走過來,眼下應該也想明白了,柳阿公是故意瞞著你來的汴京。”
“嗯,我知道。”
“這說明柳阿公所行之事,並不想讓你知道。”
“不管是什麼事,我都得弄清楚。”
“你打算怎麼辦?”段景曜憋著話,想先明確楚昭雲的反應。
“明日去見祖母,然後去驗屍。”上次在汴京城她就注意到了,大盛禮部禁止火葬,認為火葬是對死者的褻瀆,他們更主張入土為安。
反而是離汴京越遠的地方,越流行火葬,有的地方還有水葬。
如此一來,她就能驗屍了。
“好,那我便告訴你一事。”
“什麼?”楚昭雲看向段景曜,沒想到他還有所保留。
不過轉瞬她就明白了,段景曜可能是害怕她接受不了太多事,所以才緩緩告知。
“大人請說。”
“來之前,我去幾個錢莊查了查,在其中一處錢莊查到了曹府近來的記錄,在柳阿公出事的不久前,曹家的存了一大筆銀子,過了兩日又
都取走了。”
“曹家是受人指使,拿人銀子替人辦事!”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阿公定是觸碰了誰的利益才被用這種方式滅口!
“大人,從錢莊的記錄來看,能查到曹家去哪了嗎?”
“不能,但查到了往錢莊給曹家存銀子的人是誰?”段景曜想起來,一陣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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