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投足間有股超然脫俗之意,彷彿天地萬物都以其為中心.
連髮絲間都有燦燦神光閃爍,恍如年輕神靈,氣息如淵,深不可測,讓很多妖界生靈,不敢直視,心中震動駭然.
“長歌少主.……他竟然和女皇陛下同處一車.”
這一幕,讓很多妖界大人物面目微微一變.
於女皇陛下同出一車,這是得有多重視才行雖說他們知道輦車之中别有天地,並非外面所看的如此狹小,不會說是很親密的挨著那種….
但是要知道即便是曦瑤女皇身邊最為親近的女官,也沒有資格和她同處一車.
更别說是和一名年輕男子,尤其還是當著全天下妖族大人物和子民的面,從中走出.
這在之前,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過想到顧長歌的身份地位以及實力,他們又不禁苦笑默然.
這種事情,仔細想來,也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隻不過是因為在這之前,女皇陛下的性情,一直都是冷漠無情,生人勿進的.
忽然間見著這種場景,著實讓他們覺得驚世駭俗.
不過,不同於妖界眾人震驚,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這一幕,君凡的表情,顯得有些陰沉.
雖然他偽裝的很好,但依舊難以掩飾眉宇間的那抹冷意.
他沒想到時隔六千年再次和曦瑤見面,會見到她和另一名年輕男子,走的如此近,雖然並無任何親密的舉動,但是就讓他心中很不舒服.
他要殺曦瑤向她報仇不假,但是作為曾經他的未婚妻,又怎麼能和别的男子同行不過,君凡的心性也不簡單,面色很快就恢複自然,沒有絲毫的變化.
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宋幼薇注意到剛才君凡的神情,表情有點略微的疑惑.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什麼,蓮步輕移,裙袂飄揚,朝著他走了過來.
“君凡兄.”
她微笑開口,以示招呼.
君凡看向她,面容上也顯露笑容,“幼薇.”
“我本以為你這段時間會返回黑白學府,但是沒想到你竟然留在了太傅府,現如今才過來.”
宋幼薇微微笑道,“沒辦法,父親交代一些事情,脫不開身,難不成君凡兄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她說話間顯得很是落落大方,極為溫柔自然,彷彿面對所有人都是這副模樣的.
君凡聞言笑了笑,說道,“本來是打算問你一下最幾日那位上界大人物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不必了……”
說話間他看向正在聖山之巔端坐,正和曦瑤女皇相談甚歡,宛如,神靈下凡般的那個年輕男子.
宋幼薇有些訝然,隨後直言道,“原來君凡兄想問的是有關長歌少主的事情,雖然我和他也隻有一面之緣,但是他給我的第一感覺很不錯,這是個完美的男子……甚至到了那種完美的讓人覺得不真實的地步.”
聽到宋幼薇這麼說,君凡的心中有點不舒服.
不過他面上還是很自然隨意道,“是嗎很少見你給一個人如此高的評價啊.”
他之前曾問過宋幼薇對他的看法,雖說評價也同樣很高的,但是絕沒有到顧長歌這種地步.
兩相比較之下,他現在顯得很是黯淡無光.
宋幼薇抿嘴一笑道,“我在這之前也的確沒有見過這麼完美的男子,給我一種鏡花水月,般不真實的感覺.”
君凡點點頭,也沒在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不管怎麼說,今日哪怕是顧長歌站在曦瑤女皇身邊,他也依舊會選擇刺殺這條路.
這是妖界的事情,顧長歌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外人罷了.
若是顧長歌不插手的話,那事情也好辦.
如果顧長歌要插手的話,他不介意再多點麻煩.
何況,若是顧長歌在妖界出了什麼意外,這個責任曦瑤女皇絕對擔不起.
隨後,君凡和宋幼薇又繼續談論起來,並旁敲側擊地詢問她父親這一次身邊帶了多少人手.
他和宋幼薇也算很是熟悉,有股知己朋友般的意味.
之前曾一起曆練過,也曾學府的比試上交過手,難分伯仲.
因為兩人家世背景,外貌修為都比較般配的,不少好事者都認為他們之間關係匪淺.
不過,君凡很清楚,宋幼薇何人都是這樣的,看似溫柔大方,進退有度,但卻一直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對宋幼薇心動不假,幼薇對他是何態度,他卻不是很清楚.
聽到這些問題,宋幼薇倒也沒有疑他,便一五一十地告知於他.
“是嗎這樣我就放心了.”
君凡心中微微點頭,開始在思慮一會如何動手.
對於他和屬下而言,這是難得的一次機會,不容錯過.
“不知長歌少主覺得我妖界的天驕,比之上界天驕,有多少不如”
而此刻,在聖山之巔,曦瑤女皇和顧長歌同席而坐.
她指著下方浩浩蕩蕩的諸多妖界天驕,不禁微笑問道.
她並沒有問比之如何.
因為她知道不管怎麼比較,妖界的天驕,終究是比不上上界的天驕的.
不管……
是天賦,還是背景根底這些……,都遠遠比不上.
不過她卻是想知道在顧長歌這個上界年輕一輩第一人眼中,妖界的天驕到底怎麼樣顧長歌聞言笑了笑,隨後目光落下,掃過那片浩浩蕩蕩的年輕身影,道,“在長歌看來,妖界的天驕唯一就是的區别就是.……修行環境的不同,畢竟所處環境,決定了他們的眼界以及所接觸的人物.……若從修為而論的話,妖界這群天驕,在上界最多隻能拍,排在中遊以下,乃至下遊.”
曦瑤女皇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並不覺得顧長歌這話說的難聽,反而是很真實.
妖界的天驕,又怎麼比得上那些.……出生就在長生世家,不朽大教的弟子呢“所以我才想要改變妖界的環境,可是總有人要阻攔我,選擇固步自封.”
她輕輕一歎,眉宇間有些淡淡的愁緒.
顧長歌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而且我覺得以女皇你的能力,是能夠做到這一切的,不必介懷這些……”
“長歌少主就如此相信我嗎”
曦瑤女皇眸子深深地看著他,青絲在山風之下輕舞,五官若畫,挑不出絲毫的瑕疵.
顧長歌笑了笑,隨後似有遺憾般的一歎,道,“為何不信有誌者事竟成,.
女皇在我眼中,就是……這麼個人,心有所念,此念填山海.”
“可惜我終究隻是一個外人,在妖界插不上什麼手,不然都想幫女皇一把.”
聽到這話,曦瑤女皇愣愣地看著他,心中不會為何生出股悵然來.
他如此懂自己,可終究隻是個外人.
顧長歌見她神情,繼續笑了笑道,“如今這偌大的妖界就宛如,一盤流沙,越是用力想要攥緊,可是就越是會從指間散去.
內憂外患之下,女皇能以一己之力,做到如今這個程度,又怎麼不讓人欽佩呢”
曦瑤女皇嘴角微微勾起,不過這弧度很快散去.
她有些饒有興致地問道,“那長歌少主你這是奉承我嗎”
聽慣了各種奉承讚美討好的話,她早已厭煩.
若是其餘人在她面前說出這話,她早就派人將其拖下去斬首了.
可是從顧長歌嘴裡聽到,總是免不了會心情愉悅.
這種情緒讓她感覺很奇怪,明明很是厭煩身邊出現任何男子.
可是在顧長歌身上,卻從未有過這種厭煩感覺.
不管……
是現在,還是上一次在真仙書院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都是如此.
“奉承若是女皇陛下這麼認為也對,我很少會對人說這些話,除非是對其有所圖謀……”
聞言,顧長歌微笑道,很是直白坦然.
曦瑤女皇眸子再次盯住他,似乎因為他這麼簡單而乾脆的態度感到饒有興趣,“那長歌少主是對我有什麼圖謀呢”
“無非兩種,一是權勢,二是身子,這種問題,似乎並不難回答.”
顧長歌依舊微笑道.
聽他這麼說,曦瑤女皇心中忽然有些慌亂,不過面上還是維持著一貫的鎮定自若.
“天驕宴開始了……”
她扯開話題,目光落下聖山之下的諸多天驕,似乎開始聚精會神地觀看起來.
顧長歌笑了笑,也不再多語.
對他來講,這次天驕宴,也無非就是.……來看場大戲罷了.
剛才在他的注意下,已經找到了君不凡的所在.
若是他低調一點還好.
可惜太過招搖,在場天驕那麼多,顧長歌若是要一個個地探查氣運點,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
偏偏君不凡自己要現身,還要特意展現自己的強大天賦修為.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宋幼薇身上.
顧長歌一直在留意她的舉動,見她朝著一個藍衣男子走去,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隨後再探查氣運點.
君不凡這一世的身份,瞬間顯露出來,不過他沒有打草驚蛇,打算先把這場戲看完.
妖界的水很混.
哪怕是曦瑤女皇在顧長歌看來,也隻是一顆1被人所利用的棋子.
在她和君不凡博弈的時候,暗中其實正有諸多視線,在緊盯著她.
在這場博弈之中,她看似處於上風,但實則不然,就連君不凡都能輕易得知她的諸多舉動和蹤跡.
更别說暗中還隱藏著的那些.……大魚.
曾經的妖界五帝,最後不知所蹤,是真的已經隕落了嗎君不凡的存在,在顧長歌看來,更大的價值還是在於引出他身後所隱藏的大魚.
而就在顧長歌和曦瑤女皇談話的時候.
聖山之下的天驕宴,已經開始了,諸多天驕展現強大手段,施展至強神通,不斷往高處攀去.
山崖巍峨,有諸多陣紋和符光閃爍,散發著強悍的威壓.
修為稍弱一定的人,在走出幾步後,就難以支撐,會掉下來.
而這還僅僅隻是聖山之中所留的一道關卡.
若想登頂,走到山巔,不僅僅要堅持此地的關卡,還需要提防其餘人的偷襲,難度不小.
在山巔之下,還有一百零八道白玉階梯,上面浮現各色霞光,繚繞間瀰漫可怖的氣息.
所有的妖界天驕,都在想辦法快速登頂,各施手段.
也有曾經發生過沖突的兩人,在此地交手,恐怖波動,席捲八方,引發所有人的注意.
類似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妖界每二十年一次的天驕宴,幾乎都會發生衝突交手,隕落在此地的年輕一輩,數不勝數.
哪怕是他們身後的家族勢力,也不敢插手阻止.
久而久之,很多人也將這種天驕宴,當做了公平決戰的機會,在這裡做生死了斷.
顧長歌本身對於..這種事情,自然是沒有任何的興趣.
按照正常的套路和劇情來說,像是天驕宴這種明顯給氣運之子出風頭的場面,一般都不會有任何意外.
而今,君不凡雖然遇到了幾個自稱是妖界年輕至尊的對手,在那裡交戰,波動恐怖,引得四週一陣轟動,很多人目光看去,無比震驚.
但是顧長歌卻知道,這樣的交戰,持續不了多久.
作為重生歸來的妖帝之子,君不凡的手段和實力,碾壓同境天驕,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此外,氣運光環在身,隱藏實力,扮豬吃虎,也很是正常.
所以,他掃了君不凡幾眼之後,就沒有了觀望的興致.
反倒是將目光落向周圍,在猜測一會若是發生大亂,會從哪裡開始.
太傅,平亂天王,妖族元帥……這些人都手握重兵,藏匿於附近.
除此之外,妖界九域的諸多妖界大族,也紛紛來到此地,他們的身邊,又怎麼會缺少強者但那…些強者,到底是不是他們的人,這點也不清楚.
如今一看,曦瑤女皇身邊還真是危機重重.
“春風碧玉樓身後的主人白憐兒,估計也趕來了此地,就是不知道現在藏匿在何地.”
“看來除了.……曦瑤女皇之外,白憐兒等人,也並不知道君不凡的真實身份,所以依舊在觀望.
她手中的那個…錦囊,到底會是個什麼東西,值得玄陽妖帝如此交托給妖師白鯤.……”
顧長歌眯了眯眼睛,掃過四方,以他現在這個視野看去,聖山附近的生靈實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人山人山.
若真想找到白憐兒所在,也實在是困難.
若是聰明一點,她絕對會改頭換面,不可能輕易展露於外人面前.
作為曾經的妖師白鯤之女,她的容貌在妖界,應該並不是什麼秘密.
如此想著,顧長歌目光微閃,揮手招來手下,吩咐下去,“注意一下週圍的動靜,若是見到有什麼氣息可疑的人靠近,直接拿下.”
“是,公子.”
田澤等一眾強者,身影悄悄隱匿於虛空,快速不見.
見此一幕,侍立於曦瑤女皇身後的清竹,神色有些些許的不自然,不過此刻也沒有人注意她.
她知道今天絕對會發生了不得的大事.
不管……
是對曦瑤女皇而言,還是對於……整個妖界而言,都很可能造成難以言喻的影響.
到了現在,她手心之中更全是冷汗.
幾天前,君凡將那瓶丹粉交給她,回去之後,她心中惴惴不安,十分緊張.
不過考慮到這件事情,關乎她之後的生死,她冷靜過來,也開始實施.
平日裡,曦瑤女皇修為所用的諸多資源,以及每日所飲的靈茶,仙果,也都是她們在負責.
所以她很容易就將丹粉下在其中,而曦瑤女皇也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
正如君凡所說的那樣,丹粉之中所蘊含的成分,不具備任何的毒性.
哪怕是曦瑤女皇最後懷疑,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所以清竹也放下心來,等著今天君凡實施最後一步計劃.
然而現在,顧長歌在曦瑤女皇身邊,讓她感覺事情似乎變得有些棘手.
而且剛剛顧長歌還派遣出手下,要去鎮殺那些……可疑之人.
難不成顧長歌察覺到了什麼清竹心中有點不安,尤其是從剛才曦瑤女皇和顧長歌的對話之中也可以聽出,若是一會出現什麼意外,顧長歌肯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如此一來,君凡的計劃,還能有多少幾成的機會“怎麼了長歌少主是注意到了什麼嗎”
曦瑤女皇正在關注著下方的諸多年輕天驕,忽然聽到顧長歌如此吩咐,不由得挑了挑眉梢,問道.
顧長歌笑了笑,道,“沒什麼,就是……忽然有點不放心罷了.”
曦瑤女皇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心中陣陣暖意淌過,笑了笑也沒有再多問什麼.
每次天驕宴,其實她都會遇到襲殺,或是來自於五帝餘孽,或是來自於其餘大妖.
這種事情,她早已經習慣.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這一次天驕宴,暗中絕對有很多人按捺不住,會選擇時機動手.
而顧長歌將手下派出,搜尋可疑之人,無疑是在變相地保護她.
這讓曦瑤女皇心中再次生出之前的那種…奇怪情緒來.
六千多年以來,不管……
是遇到什麼樣的危機,都是她一個人解決.
有的時候,太傅會幫她想主意,出謀劃策.
但更多的時候,都是她一個人面對,靠著鐵血手段和修為,掌控清理一切.
終究有些殫精竭慮,精疲力竭.
如今見著顧長歌之後,她心中總是免不了生出一種依賴感.
不過這種感覺,最後還是被她搖頭驅散,她可是無量妖界子民的女皇,而顧長歌終究隻是一個年輕後輩罷了.
“曦瑤女皇覺得此人如何”
而就在曦瑤女皇心緒複雜的時候,顧長歌開口了,目光落在聖山之下,顯得一騎絕塵的君凡身上,饒有興致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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