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救治,劉子瑜被轉入了一般病房。他的身體雖然還需要時間恢複,但現已脫離了生命危險,恢複了意識。
鑒於其健康狀況,金州警方隻能暫時對他予以取保候審的處置。
“隊長,劉子瑜的母親請了一位知名律師,想要以他在澳洲檢查出神經衰弱與嚴重睡眠障礙為由,申請司法鑒定。他們應該是想證明劉子瑜是在意識不清醒、行為不能完全自控的情況下,才實施了犯罪行為,從而獲得輕判。
呃,對方還表示...願意現在就對傷者進行高額賠償...包括但不限於承擔杜小溪的全部治療費用....”麥小冬補充道。
“這不明顯給自己找理由嘛?兩條,不,三條人命啊。”
“簡直混蛋!”
“特調組”會議室裡,大家怨聲載道。
杜小溪傷勢嚴重,雖然有好轉的跡象,但治療過程將十分漫長。醫療與看護費用的確令人發愁。如今,她的至親都不在了,姐夫鄧家和也不知去向。
碧波警方輾轉聯絡到了她的幾位遠房親戚,對方正在商議如何儘快通過合法流程,將杜家父母留下的房子進行變賣,以供孩子的後續治療。
在這個時候,劉子瑜的母親的種種表態,不過是想劍走偏鋒、試圖挽救兒子的性命罷了。
“我這就給金州警局打電話。凶案是在咱們碧波發生的。隻要他一出院,馬上把人弄回來審。哪裡由得嫌疑人方面隨意編排什麼清醒不清醒的?”
廖捷猛地站起身來。
這種情況,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可劉子瑜所犯下的罪行,不僅令人髮指,更是計劃周密。司法鑒定也好、高額賠償也罷,都不能成為他妄想脫罪的擋箭牌。
心裡正來氣呢,金州方面的電話卻先打了過來。
“喂,是路隊長嗎?”
“是我,廖捷,我剛去醫院見到了劉子瑜。”
電話那頭是金州刑偵大隊的隊長,路明。
“他,認罪了嗎?”
“沒有。這小子很不配合。裝腔作勢,一問三不知。”
“嗯。關於司法鑒定的事兒?”
“你放心,就他這個樣子,還有他犯的那些事兒,怎麼鑒定也跑不脫,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醫院這邊說了,他再趟幾天就可以出院。到時候咱們直接交接。”
“行,那太好了。”
“還有。我打電話來是想跟你說,我們剛剛確認,劉子瑜回國後曾經到杜睿敏夫婦工作的燒烤樂園消費過一次。八成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著手他的殺人計劃。但他不是一個人去的。”
“同行的還有誰?”
“這人...可大有來頭,我們正在全力追查他的下落。”
路明賣了個關子。實在也是因為對方的身份,也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通過巡查走訪,金州警方不僅在幾個月前、燒烤樂園的商戶監控中看到了劉子瑜,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個身材壯碩的、光頭中年男子,個子挺高,走路有明顯的外八。
這人名叫梁浩,是金州市有名的“光頭哥”、金州警局的“常客”。從年少時開始,打架鬥毆、小偷小摸的事兒,他就沒少犯過。渾渾噩噩、不走正道。
不過,讓他在金州“廣為人知”的,還是十幾年前,他在市區跟人開“鬥氣車”而引發的一起交通慘劇。
當時,梁浩正在路口跟車等待紅綠燈。
他嫌棄前車起步慢,不停的狂按喇叭。
在超越對方後,他又多次點刹減速,阻礙他人併線。
他的惡意挑釁行為,最終導致對方車輛,與對向行駛的一輛大貨車迎面相撞,造成一死三傷的嚴重後果。現場十分慘烈。
始作俑者的梁浩,還在事故發生後,一腳油門、逃之夭夭。
車禍現場的監控視頻被媒體轉發報道後,在城中引發熱烈討論。被捕後梁浩,也因構成“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判入獄十年零三個月。
如今,他出獄也沒兩年。怎麼就跟臨時回國的劉子瑜,坐到一張桌子上吃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