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紀衡眼前掠過的,卻是聶辭的臉。
被溫翎囚禁時都沒掉一滴淚的她,竟在他險些變成殺人犯時倉惶失措地大哭。
那一刻,别說是捱了她一耳光,紀衡覺得,就算是她要割他身上的一塊肉,他都會眉頭也不皺一下!
“阿衡……”
郭蓓鈺弱弱地叫了他一聲。
紀衡抬起目光。
她哽嚥著,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你和聶辭的事,我答應你,我不追究了,我也不嫉妒了……所以,我們倆好好的行不行?”
陸裴岑見她如此,也跟著皺起眉。
他們幾個都是從小一塊玩到大的,還是有些感情的,看到郭蓓鈺這麼卑微,他心裡也不舒服。
於是,他走過去,雙手隨意撐在吧檯上,“紀衡你怎麼回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瞧把蓓鈺嚇的!”
紀衡身子微微靠後,自帶慵懶矜貴的氣質,眼神卻沒什麼溫度。
“就因為蓓鈺不是别的什麼人,所以,我也沒必要跟她繞彎子。”
郭蓓鈺紅著眼睛,咬了咬唇,過了許久才問:“你愛上她了?”
陸裴岑也看向紀衡。
不會玩得這麼大吧!
紀衡表情未變,“我不知道。”
想睡一個女人,想護著一個女人,這就是愛嗎?
他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郭蓓鈺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胸口劇烈跌宕,情緒起伏很大,看她的樣子陸裴岑都有點怕了,“那個……蓓鈺啊,有話慢慢說,紀衡他就是隨便說說,你别當真。”
郭蓓鈺充耳不聞,死死盯著紀衡,眼睛紅得嚇人,一字一句:“我要你,不許再見她!”
紀衡不過眉頭微皺,斜睨她一眼,“你在命令我嗎?”
郭蓓鈺含著淚看他,突然笑了聲:“我不能嗎?紀衡,你别忘了,你這條命是我救的!”
陸裴岑皺起眉。
那件事,是禁忌。
他們幾個朋友即便都清楚,也從未在兩人面前提過一個字,郭蓓鈺和紀衡更是當作沒發生。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郭蓓鈺主動提及。
果然,紀衡抿著唇,緩緩垂下眼眸。
郭蓓鈺笑著,笑得聲音在打顫,“我都是為了救你,才被那個混蛋折磨了整整三個小時!”
陸裴鈺連忙道:“蓓鈺,行了,别再說了。”
紀衡的目光隱約變了,拳頭也一點點捏緊,呼吸變得急促,全身都是似要爆發的氣勢。
郭蓓鈺不聽,繼續一字一句道:“他吃了藥,在那三個小時裡,他上了我幾次,你知道嗎?”
“不要再說了!”
紀衡倏地打斷她,捏緊的拳頭指節泛白。
“為什麼不能說?”
反觀郭蓓鈺,說出這件事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也坦然了。
“我知道,你就是因為嫌棄才不碰我的。可是阿衡,是誰害我變成今天這樣的?做人不能太雙標的。”
紀衡咬緊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我沒有嫌棄過你!在我眼裡,也從沒把女人的貞操當回事!”
“那是因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就不碰我!”
她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沙啞了,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
還好酒吧音樂聲夠大,沒有人注意這邊,隻知道是對小情侶在吵架。
陸裴岑都聽得有些窒息了,大氣不敢喘,也不敢出聲。
“我試過,不止一次。”紀衡這時已經冷靜下來,用著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口吻說:“可我對你,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