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鳶被抬到了屋門口,然後管家指揮著傭人來給她全身消毒,又讓人用消毒液把她的輪椅擦過一遍,最後才讓人把夜鳶抬進了屋裡。
夜鳶的身體本來就弱,在外面吹了風,進屋就感覺有點不舒服了,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管家皺眉,怕她感冒到時傳染給大家,急急忙忙吩咐廚房熬了袪寒的薑湯端給她喝,又衝了一把999感冒靈給她喝。
夜鳶心裡憋著火,臉色十分的難看。
她嚴重懷疑這管家是故意針對她。
伺候完夜鳶喝完藥,房間也收拾好了,管家趕緊讓人把夜鳶推進房間。
在墨家做了幾十年的管家,他早就成精,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
這番相處下來,他很清楚夜鳶討厭他。
等到房門關上,夜鳶用力的握著輪椅的扶手,咬牙切齒地說:“等我做了這墨府的女主人,第一個就把這管家趕出去!真是太讓人討厭了!”
做了個深呼吸,努力讓情緒平息下來,隨後撥通了夜淩的手機。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起,夜淩溫柔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鳶鳶,這麼晚了怎麼還給我打電話?晚睡對你身體可不好!”
“我的身體早就已經廢了,還有什麼好不好的!”夜鳶和自已的哥哥相依為命多年,又哪裡會不知道讓哥哥最愧疚的就是沒有治好她的身體,她這樣說哥哥肯定會內疚的要死。
哥哥越是內疚,就越是會無條件的縱容她做任何的事。
“鳶鳶,對不起,是哥哥不好!到現在還沒找到人治好你的腿。
”果然,夜淩的語氣裡充斥著滿滿的愧疚:“不過你放心,這次肯定可以的!”
聽到夜淩的保證,夜鳶並沒有感覺到開心,反而心情煩躁。
她根本就不想治什麼腿!
她就要一輩子這樣!
“鳶鳶,哥哥現在有點急事要處理,就不和你說了。
”沒有聽到夜鳶的聲音,夜淩也不惱,自顧自的說。
前些年跟著爺東征西戰,也沒時間照顧妹妹,所以,他覺得妹妹的雙腿殘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心裡特别的愧疚。
為了彌補心裡的愧疚,他隻能加倍的對妹妹好。
除了天上的月亮不能摘下來給她,隻要她提出來的,他都會滿足她。
“哥哥整天都隻知道忙!”夜鳶嗔道,語氣裡帶著一絲怨。
“哥哥忙完明天就去接你過來,爺答應讓你暫時住墨府,等我安排好時間再帶你去做檢查,萬一你的腿能治好呢!”
夜淩腦子裡已經在想像著妹妹的腿好以後的樣子了。
一定是很美的。
“哥哥,我的腿我知道,不會好起來的,你就别再浪費時間和金錢了!”夜鳶眼裡閃過一抹陰冷。
要是她的腿好了,哥哥還會像以前那樣遷就她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讓腿好起來?
“鳶鳶……”夜淩還想說什麼,卻被夜鳶給打斷了:“哥哥不是有事要忙嗎?趕緊去忙!我也要睡覺了!”
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扔到一旁,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婆娑的樹葉,腦子裡全都是那個猶如神衹的男人。
沒錯,她愛墨靳言。
從很多年前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愛上了。
這些年來,她對他的愛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淡去,反而越發的濃烈,像是烈酒,越久越醇。
原本她一直在等墨靳言退役,然後再向他表白。
就在前幾天突然聽到墨靳言結婚的訊息,她這才慌了神,於是就自導自演了一場從樓梯上摔下來,差點摔死的戲。
她之所以這樣做,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她哥哥接她到身邊來照顧,他哥哥現在住在墨府,她要是來的話,肯定也會住墨府。
一旦她住進墨府,就有機會爬墨靳言的床。
要是能夠一次中獎,懷個墨靳言的孩子,那她就能母憑子貴。
想到這裡,夜鳶笑了。
隻要她好好的利用這雙摔斷的腿,機會多的是。
夜淩掛了電話,抬眸的時候正巧和後視鏡裡的那雙犀利的黑眸對上,嚇得抖了一下。
這也太瘮人了。
而此時,溫阮已經跟著鬆誌為到了禦宴樓。
怕溫阮起疑,鬆誌為趕緊開口解釋道:“想著你沒吃飯,於是就自做主張讓人訂了位子,咱們先吃飯,把肚子填飽之後再去老首領府上!”
溫阮輕飄飄的哦了一聲,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是浪費。
鬆誌為原本還以為溫阮要鬨一場,完全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好說話。
不禁怔了怔。
“不是說要去吃飯?怎麼不走了?”溫阮淡淡地問。
她要是不上樓,鬆誌為為她準備的節目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對對對,上樓吃飯!”鬆誌為咳了兩聲,掩飾自已的尷尬。
溫阮也不說話,直接往前邁步。
鬆誌為給了自已一巴掌,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進了電梯,溫阮就斜斜的靠在電梯壁上。
鬆誌為站在進門的地方,一雙滴溜溜亂轉的眼睛看著電梯壁上倒映出來的女孩的樣子,心動不已。
鬆誌為毫不收斂的眼神讓溫阮心情煩躁。
偏偏她還什麼都不能做。
兩人各懷心思,很快就上了樓,敲開了包間的門。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溫阮對上了一雙眸子,不由就是一怔。
他怎麼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