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趙渤海逼我們這麼乾的,我們也不想的,還請少宗主饒恕我等。”
“是啊,全怪趙渤海,要不是她,我們怎麼會湊這個事。”
“葉少宗主,我們也跟清歡郡主認了錯了,也知道錯了,誠心悔過,還請少宗主給個機會。”
若在平日裡,有大炎城律法的約束,倒也不怕葉楚月做出殺人放火的窮凶極惡之事。
然而,適才葉楚月對趙渤海下手的場面過於血腥,親眼目睹更是叫人直面劊子手般的驚懼,完完全全都不敢造次,就差當場哭出來,哪還能有微詞。
更别提這是偏僻之地,人群都一窩蜂擠到了紫陽街的賭檯,誰管他們幾個的死活?
趙渤海像牲口一樣在粘稠滿地的血泊裡痙攣。
意識還不算清醒的他,承受裂骨之痛,聽到這些人推脫責任的話,恨得牙癢癢。
楚月淡淡地看向他們,唇角微勾,“放過爾等,不是不可以......”
眾人聽見這話,面露驚喜之色。
楚月漫不經心,繼而說道:“這樣吧,等會兒你們幾個都去街頭巷尾,散佈一些話,最好鬨得滿城風雨。”
“什麼話?”
“說藍雪姬和秦首領參與賭檯之事,不敢出面,恐是想讓紫陽街鋪主拿著錢遁走。”
“藍雪姬?”
眾人驚了,猶豫著。
藍雪姬乃海神界第一美人。
傾城之色。
又執過清遠沐府洪荒令,深受雲都王的器重。
此人怎麼看,都比葉楚月要前途遠大,不可得罪的。
“看來,諸位已經做出選擇了,無妨,左右是見閻王的事。”
楚月再次取出了青煙刀。
刀鋒銳利,閃耀出的寒芒彷彿扯動著眾人的靈魂。
“好,好,我們這就去散佈,少宗主莫要動怒。”
膽小之流連滾帶爬,忙不迭地起身,慌慌張張就竄了出去。
“小離。”
“嗯。”
“記下這些人的臉和名字,膽敢有人懈怠,挖了脊椎喂狗,臟腑搗藥,骨血鍛器,可都是好東西。”
“這樣,會不會授人以柄?”
“不怕,大炎城主與我關係廢棄。”
“是。”
“......…”
正欲逃竄的修行者們,聽到這話,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當場摔倒。
一張張臉慘白到毫無血色,滿頭大汗,驚慌失措到像是深陷進絕望又病入膏肓的人。
若旁人說這話,許是唬人的,但這葉楚月,心狠手辣,什麼事乾不出來?
眾人腦子裡曆曆在目的,還是趙渤海像犬彘一樣被開脊的畫面。
恐懼的促使之下,不得不去做楚月所交代的事。
仔細想想,這葉楚月不僅是下界共主。
她可是個剛出生就被丟進無間地獄還能活下來的人。
......
楚月淡然地望著他們遠去,輕挑起了一側的眉梢。
好戲,這才剛剛開始。
她便與藍雪姬,好好玩一玩。
“藍雪姬此人,心胸狹隘,陰毒至極。”
卿若水冷聲道。
四長老沉默不語。
猶記得那年還小,都不到大人的腰高。
上元佳節,紅綢漫天,煙火絢爛。
他問:“日後長大了,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藍雪姬坐在鞦韆上晃盪著兩條腿,夜色深深掩蓋不住她的明媚。
“我要,當一個行俠仗義救死扶傷的女子。”
“......”
四長老扯著唇,自嘲地笑了笑。
承諾二字,是最不值錢的破爛東西,偏生還總是在人們的記憶裡揮之不去。
若藍雪姬真在幕後操控賭檯,並且打算卷著錢財遁走,幾乎是陷許多無辜之人於不義之地,終是和年少之理想背道而馳。
從白到黑,不過成長而已,要不了多少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