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打小就是活潑的性子,又熱情又好客,加上他長得好看,她就更加熱情。兩人相差八歲,秦卿那會是叫他哥哥。
時光荏苒,光陰如梭,曾經那個陰鬱寡言的小哥哥,成了現在沉穩的商場新貴。
小時候那點交情,早忘了。
她拿了條黑裙子穿上,整理了一下頭髮,出去。
秦故站在客廳,沒有坐。
一身妥帖的手工西裝,長身鶴立,散發著成功男人的成熟魅力。這是她回來以後,他們第二次見面,第一次是警,局門口,他出手把她從拘留所弄出來,還專門警告她,不要跟謝晏深有過多的接觸。
他聽到動靜,轉身看過來,"抱歉,剛才……"
"别提了。"她擺手,想了一下,就走到門口。去換密碼鎖的密碼。
秦故被晾在那裡,有幾分尷尬,他捏了一下袖釦,走過去,說:"差不多到午飯時間,我請你吃飯。"
她一邊換密碼,一邊開手機,一下子跳進來很多資訊。秦茗是真的給她打了很多電話,秦卿有拉黑她的衝動。
她一隻手扶著門鎖,一隻手拿著手機處理資訊,眉頭微微皺著,神色裡隱隱透著不耐煩。
秦故:"茗茗是關心你。"
"謝謝。"她飛快的回答,毫無感激。
她看完資訊,把手機放到門口的櫃子上,隨便輸了個密碼。
輸完後,抬頭看他,"請客?"
秦故默了幾秒後,點頭。
"走吧,兩天沒吃飯,餓死了。"
……
秦故本來要帶她去西餐廳,但秦卿想吃肯德基,他就帶著她去了金悅商場。
肯德基的生意向來好,飯點餐廳裡坐滿了人。秦故站在點菜台前,顯得格格不入。
秦卿找到位置坐下,跟兩個小姑娘拚桌。
她重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兩條重要資訊,而後刪除。
秦故很快過來,在她對面坐下,旁邊兩個小姑娘,見著他,臉上的表情沒繃住。很明顯的愉悅了一下。
一個全家桶,秦卿先拿了雞腿吃。
秦故沒動,隻是幫她把薯條挪過去,說:"這兩天在做什麼?為什麼關機?"
"睡覺。"她簡單回答。
"上次跟你說的,考慮好了麼?"
"什麼?"
"來我公司上班。"
"不去。"她嚥下嘴裡的肉,喝了口可樂,"姐夫沒辭退我,我不好一腳踩兩船吧。"
秦故薄唇微抿。唇角微微動了動,沒有後話。
她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為了不浪費,她打包帶走。
出了門,秦故:"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沒時間,我有事兒。"她用打車軟件叫了車。
從這邊到山河村,得兩三個小時,現在過去應該能來回。
秦故站在她的右後側,她被硫酸潑到的地方,還很明顯,黑色的,邊上泛紅。
她膚色白,就特别明顯,紮眼。
"你對謝晏深什麼心思?"
周圍人來人往很熱鬨,他的這句話,隨風飄散,散在人流中。
秦卿回頭,他眼神淩厲,帶著一點警告。
叫的車就在附近,這會緩緩停到她跟前。
她揚了下嘴角,挑釁似得說:"你儘管去告訴她。"
說完便拉開門上車。
秦故本想攔她,手機響起,是秦茗。他接起電話,看著秦卿離開。
"怎麼樣?她在家麼?"
"在,在睡覺。"
這個時間,巴黎那邊應該是淩晨了,秦茗鬆口氣,"那就好。"
秦故默了幾秒,說:"你顧自己做事,她也不是小孩,不用管的那麼緊。"
"我覺得外公外婆雙雙離世,對她有打擊,她以前肯定不是這樣。我覺得我有這個義務幫她,幫她變好。"
"你想幫,但人家未必願意。"
"我明白,但我也不能放棄,她是我親妹妹。"
秦故沒有多言,"你早點睡吧。"
"嗯。這幾天,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你也知道家裡對她多忌諱,就想逮著她的錯處。讓她離開南城。"
"知道。"
……
秦卿睡了兩天,又吃了一頓肉,現在精神抖擻,唯一不爽的就是被秦故看光。
手機震動了兩下,是他發過來的資訊,說是晚上接她一起吃飯。
她沒回,忍住了拉黑的衝動。
到山河村,是兩點半。整個村子一半處於施工中,而現在是全面停工狀態,除少許村民之外,大部分村民已經搬出去。
因為長久施工,進村的路況很差,秦卿剛才差點給顛死。
山河度假村的項目很大,由茂達投資建設。這個項目據說從一開始就並不順,村裡的領導不願意合作,後來好不容易談妥之後,拆遷方面,遇到了好幾個釘子戶,到現在為止還有三四戶僵持著,有兩個是不願意動老宅,還有則純屬是價錢談不攏,是村上出名的潑皮無賴。
山河村挺大,也有些名氣。施工方保留了一部分具有特色的建築,廣告牌上規劃的藍圖,看起來很吸引人。
秦卿沿著小路往裡,走了十幾分鐘後,見到了人。
幾個農民工模樣的人,圍在那邊商量事兒。
說的是本土方言,秦卿聽著似懂非懂。
"你誰啊?"一個穿黑色背心的男人注意到她,凶神惡煞的。滿眼警惕。
抗議事件發生之後,這裡一定來過不少人。
秦卿剛才有聽到他們提到茂達,語氣不善,思忖著要是報了茂達的名字,估計夠嗆,便道:"我是記者,想來瞭解一下情況。"
男人上下打量,並不相信她的話。"哪家記者?工作證看看。"
不等秦卿說話,旁邊一個穿條紋汗衫的男人,突然道:"我記得她,她就是把強子摁倒的那個女人,是茂達的人!"
秦卿往後退了一步,面上還是平靜的,"對,那天是我把那個瘋子製伏。但這件事我沒有做錯。幸好當時沒有人受傷,若是有無辜的人受傷,那你們就更沒有理了。現在,茂達不就是以這件事在反向輿論麼?"
"我不清楚你們中間的糾葛,但我認為,這種極端方式並不可取。現在是法治社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别屁話。你這套說辭,我們都聽膩了。法律那是有錢人玩的規則,我們這些個人隻有被玩弄的份。"
男人丟了手裡的菸頭,天乾物燥,本就上火。
正好他們接到了訊息,知道段老闆和他們之前領頭老李的事兒,正在氣頭上。
男人哼笑,眼中生了惡意。
秦卿心中警鈴大作。他們人多,塊頭大,一對六有點吃力。
更何況,未必隻有他們六個。
"長得不錯,陪我們玩玩?就當是補償我們一點精神損失費了。"
秦卿笑了下,"你來啊。"
男人剛要走近,秦卿迅速出拳,在他肋骨下方的位置狠狠一擊,這個位置最疼,男人大罵一句臥槽,躬下身,半天沒直起腰。
在其他人還未回神的時候,秦卿轉頭就跑,朝著住宅密集的方向去。
"快追啊!都愣著乾嘛!"
秦卿跑的很快,迅速進了住宅區,這裡有一半是村子原本的建築,一半是後期新造的。
錯中複雜的結構,成了天然屏障。
跑來跑去,總能聽到他們的聲音,時而近時而遠。
她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先。
這時,她看到有一戶宅院開著門,便迅速的竄了進去,在繞過照壁的時候,猛地撞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