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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深站在窗邊,不消片刻,就看到秦卿的身影出現。
她穿的一身粉,帽兜罩住了頭,她跑的不快,沿著牆根。勻速慢跑。走出去,她就是秦茗,這一點她可不敢忘記,也不敢懈怠。
一切習慣,她都必須按照秦茗的來。
禹祿收集的資料很齊全,連秦鴻宇讓人從小拍下來的成長視頻都拿到了。
她最近一直都在看,夜裡睡不著的時候,也在看。
看了那麼多,她才真正瞭解秦茗的優秀。還有她從小生活的環境。
那種環境,容不得她不優秀。
琴棋書畫她都會,但畫畫是她最喜歡的。從小就是。
她會彈琴,會跳舞,毛筆字也寫的很漂亮,甚至還會作詩。是個實打實的文藝女青年。
要學她其實很難。
因為她會的,秦卿都不會。
而她的交際圈,也是秦卿所不熟悉的。一旦出去交涉,必然露出馬腳。
她連著跑了三圈,身上出了汗,才停下來。在屋後的院子裡休息。
秦卿拉下帽子。細想昨天的事兒。
許是太急了一些,功利全寫在臉上,讓謝晏深看了個透徹。
結果弄巧成拙。
早知道不說了,她嘖了一聲,多少有些心煩。
隨後,又仔細想了想小時候的事兒,突然就好奇起來,當年的謝晏深,為什麼要自殺。
他這般矜貴,被人捧在手裡長大的人,到底是遇上了什麼,讓他想不開。
算算年紀,當時他應該才十五歲吧。
當初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跟現在完全兩碼事兒。
歇的差不多,秦卿才回去。
黎芸已經準備好了早餐。秦凖他們陸續起來,謝晏深正好從樓上下來。
衣冠楚楚,斯文清秀。翩翩公子。
秦卿站在樓梯口,看著他下來。
謝晏深停住腳步,神色溫和,"還記得今天要出差麼?"
"記得。"
"十點的飛機。"
"好。"
兩人錯身,秦卿低著頭上樓。
謝晏深自若的走向餐廳,彎身坐下時,接收到了兩道不同尋常的目光。
一道來自秦凖,另一道來自秦芷。
他喝了口牛奶,並未理會。隻側頭看向黎芸,問:"嶽父怎麼樣?"
黎芸:"昨夜裡醒來鬨了一陣,現在還睡著。"
"我認識一位精神科的醫生。需不需要讓她來看看?"
"不用,陳醫生在這方面也是專家,又接手多年,最瞭解情況。醫生換來換去,對病情也沒什麼幫助。"
謝晏深點點頭,不置可否。
謝晏深的視線掃過秦芷的時候,她心跳了一下,臉頰不由的紅了紅,趕緊低頭喝粥。
昨天,她聽到了一些不和諧,又令人心癢的聲音。
夜裡還做了夢,清早醒來,心跳就一直沒有平複。
她竟然夢到了謝晏深。
等他們都吃的差不多,秦卿才下來。
在謝晏深身側坐下。
秦栩和秦芷一道出門,兩人起身。齊齊的跟秦卿和謝晏深道别,很有禮貌。
"姐姐,姐夫。我們先走了。"
秦卿微笑的點頭。
秦凖在秦卿沒下來之前就走了,趕去公司上班,這兩天很勤快,似有改頭換面的架勢。
吃完早飯,秦卿去看了一眼秦鴻宇,人還睡著。秦卿有點想叫醒他,但最終沒有這麼做。
十分鐘後,她跟著謝晏深一塊出門。
黎芸送他們到門口。"你們且放心的玩,家裡有我照顧著,不用擔心。"
秦卿還是面露憂色。"爸爸醒了,讓他給我打個電話吧。"
"知道的,你不說我也會讓他給你打。"
上了車。秦卿中間回了一次頭,發現黎芸還站在那邊看著。
她心想,這人不容小覷。
表面功夫可以裝一年兩年。但這女人,不知道裝了多少年,足以說明。她心思縝密,並且有很強的忍耐力。
……
傍晚,他們抵達裕德鎮。
簡單安置了一下後,去了市裡的殯儀館。
秦茗的遺體放著沒動,秦鴻宇的人到這裡後,就被謝晏深的人攔住,給了一筆封口費。
暮色將至,殯儀館內陰氣森森。
兩人步行到了停屍間。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在門口等著,兩人到的時候,門口還有個人,一個男人,正與工作人員交涉。
謝晏深聽到秦卿的名字從男人嘴裡吐出來。
他的視線在男人臉上一掃而過,而後看向秦卿。
工作人員看到他們,立刻打斷了男人的話,"謝先生,秦小姐,你們到了。"
男人聞聲,轉頭看過來。
視線落在秦卿臉上時,微怔了一下。
而後主動上前,說:"你好,我是秦卿的鄰居周以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