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不打算和從謹結婚嗎?”
沈宜面色僵冷地笑了笑:“顧先生和你那些小女朋友談戀愛,有打算過結婚麼?”
顧淮如實笑道:“那倒是......沒有。我們談戀愛,彼此很默契,追求的不過是一種......體驗。”
沈宜盯著他,淡漠道:“那不就是了?”
顧淮怔住,很快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沈小姐的意思是,你和從謹談戀愛,也是......”
沈宜睫毛闔了闔,淡淡接話:“不過是一種體驗,而已。”
一種體驗而已,一種嘗試過後,隨時都可以棄掉的體驗。
兩人皆未發現,站在座位屏風後的人影明顯晃了晃。
周從謹垂在身側的手劇烈顫栗,冷意直襲後背。
悶雷在腦中炸響,內心如降瓢潑大雨,被淋得狼狽不堪。
心臟一抽一抽地開始痛起來,他強凜了神,壓抑這渾身凶悍的寒凜氣息,僵著腳步走出去......
顧淮不知為何,聽了沈宜的話,近段時間一直擰著的心頓時鬆了下來。
正欲說什麼,忽見周從謹從身後走出,臉色陰雲密佈,疾步上來一把拉起沈宜。
沈宜被他猝不及防地輕拽起身,蹙眉疑惑地盯著他:“周從謹?”
顧淮亦起身,尷尬賠笑:“從謹,你這是乾什麼?”
周從謹深淵般的眼神裡掩蓋著無儘的悲切。
他對沈宜沉聲道:“回家”,眼底的寒光利芒卻一眨不眨刺向顧淮。
沈宜冷眸瞥了他一眼,未發一言,方拿起包和桌上的花籃,就被他拉著向外走。
手腕被周從謹緊緊攥著,吃痛不已,她卻一聲不吭。
周從謹將沈宜一路拽到餐廳門口,目光盯在沈宜手中的花籃上,一把奪過。
沈宜條件反射伸手去搶:“你乾什麼?”
“什麼臭花籃?!”
“這是餐廳送的!”
“你喜歡?”周從謹忍住哽咽,盯著手裡的花籃,黑曜眸子蓄著怒火。
沈宜覺得他和一個花籃置氣,有些莫名其妙,一時起了氣,冷道:“還給我。”
*
顧淮盯著兩人走出門的背影,腳步移了半步,最終沒有追上去,有些失神地坐回位置上。
正發著呆,見周從謹重新走了過來。
“從謹......”
話未說完,一個花籃被重重砸擲在他懷裡。
顧淮有些驚訝地抬眸看他。
“顧淮。”周從謹深淵般的眸子黑不見底,濃鬱的戾氣化作冰刃直逼向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沉聲警告:
“收起你那點小心思。沈宜,不是你能想的。”
顧淮捏著那束花籃的手頓時僵硬,心虛地移開目光。
周從謹身影遮住他頭頂光線,半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以一種他從未聽過的冰冷陰森語氣警告道:“再暗戳戳從中作梗,我不介意,扔掉一個朋友。”
顧淮僵坐在原位,看著周從謹轉身離開的背影,胸膛上下起伏,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