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風一曲幾人在國威府門前的灰頭土臉,讓他對問天宗的實力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所以他著急向都可依打聽情況。
可都可依一整個下午都被王氏留在房間裡沒出來,氣得都承弼恨不得再把家法請出來教訓王氏一頓。
爺孫二人在書房裡坐下,安靜的環境反而讓兩人都有些拘謹。
這些年雖然一直有書信來往,但面對面坐在一起仍難免覺得陌生。
不過噓寒問暖聊了幾句後,都承弼就放下了拘謹,因為他發現都可依和書信裡一模一樣,含蓄靦腆、乖巧聽話,沒有一點問天宗弟子的架子。“你母親都與你說什麼了?”都承弼有意無意地問了句。
“母親說她被人欺負了,讓我給她報仇。”都可依答道。
都承弼聽了眉毛一下豎了起來。
雖然他早就猜到王氏會在都可依面前告他的狀,可真聽見後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哼道:“你母親口無遮攔,差點害得我們都家被滿門抄斬,陛下藉機要挾,老夫被逼無奈,隻能答應你和周劍來的婚事,這才救了都家滿門的性命。老夫沒讓你父親一紙休書把她掃地出門,是看在她生你有功的份上,若不然,豈能留她?”
都可依莞爾笑道:“祖父大人誤會了,母親並沒有告您的狀,她是說被一個叫葉明月的女子欺負了,讓女兒去找那女子給她報仇。”
“是嗎?”都承弼不信問道。
都可依確定地點點頭。
都承弼忽然歎了口氣,自責道:“怪爺爺無能,沒能守護住你的生辰貼,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事。”
“祖父大人無需自責,也無需憂煩操心,生辰貼我會去拿回來的。”都可依安撫道。
“還是我孫女有能耐。”都承弼誇讚道,不過想到白天周劍來的厲害,連忙提醒:“那周劍來也著實了得,你與他對戰可得當心。”
“他確實不錯。”都可依勾起嘴角笑道。
都承弼警惕地掃了一眼關閉的門窗,忽然壓低聲音說道:“老夫本以為今天會一切順利,萬沒想到竟然會”
竟然會什麼他沒有說出口,但都可依聽得懂,應道:“所有人都是這麼覺得的,但誰能想到會踢到鐵板上了呢?”
她語調裡帶著笑意,聽起來好像很開心。
都承弼瞧著都可依臉上的笑容,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又往關閉的門窗警惕地看了一眼,然後再次把聲音壓低,問道:“可依,你覺得蘇翰林挑戰問天宗,有獲勝的機會嗎?”
都可依搖搖頭,道:“問天宗的強大不是區區一個帝國可以抗衡的。”
都承弼聞言頓時眼前一亮,眼神熱切問道:“你說如果蘇翰林執意要和問天宗拚個魚死網破,我們都家有沒有可能”
可能什麼他沒說,但他知道都可依能聽明白。
都可依盯著都承弼一雙充滿野心的灼熱眼睛,表情第一次變得嚴肅,問道:“祖父大人,我說的話您會聽嗎?”
“當然會。”都承弼想也不想地答道。
“您應當收起不該有的貪念和野心,當好您的宰相。”都可依緩緩說道。
“”
……
祁南山西邊山坳裡的腐屍已經被縣衙的衙役清理乾淨,可幾天過去了山坳裡依然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不知是因為山坳裡味道太臭,還是因為煞氣太重,連野獸都開始繞著山坳走。
尤其是到夜裡,愈顯陰沉死寂。
今兒是二十五,夜色下隻有淡淡的星光灑落在山坳裡,給本就陰森的山坳又增添了幾分恐怖氣息。
王五抱著他的快刀,倚在山坳外圍一顆參天大樹的樹乾上,他的視野可以俯瞰大半個山坳。
這幾天晚上他都是在這棵樹上度過的,他在等那塊琥珀玉佩的主人出現。
這樁案子當天就被霍平凡移交到了刑部,因為死的人太多,且性質太過惡劣。
凶手滅絕人性地屠村不說,而且屠的還是為帝國立下過戰功的傷殘老兵,凶手被抓到後絕對難逃淩遲之刑。
王五沒敢把琥珀玉佩交上去,並且對誰都沒說,因為他知道一旦說出來,霍興武必然會被捉拿到案,而以刑部的辦案手段,霍興武肯定連半個時辰都扛不住就得畫押認罪。
霍興武死不死他倒是不太在乎,他在乎的是霍平凡這麼一位真正為百姓做事的父母官受牽連,所以他想查清這件案子究竟是不是霍興武做的。
在這裡等凶手出現,是最笨也是最好的辦法。
他已經讓人放出風去,說刑部和衙門的人正在對案發現場進行地毯式搜尋,如果凶手有東西掉在作案現場,必然會被找到。
結果傳著傳著就變成了:刑部和衙門的人已經知道凶手在作案現場掉了東西,於是開始進行地毯式搜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凶手的東西,然後抓到凶手。
王五對霍興武還算瞭解,覺得以霍興武的智商,如果聽到這樣的訊息,並且他真是凶手的話,他一定會來找玉佩。
時間流逝,轉眼間到了後半夜,王五已經閉上眼睛打瞌睡,突然一陣悉索聲把他從半睡半醒間驚醒。
他順著聲音望去,看見一個身影正貓著腰在山坳裡的草地上尋找著什麼。
這人顯然是做賊心虛怕被别人發現,竟然連照亮的火把或者燈籠都沒點,隻是靠微弱的月光照亮。
王五當即來了精神,提著勁,悄悄地從樹上躍下,然後躡手躡腳朝山坳裡的身影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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