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人將汙穢收拾了,溫婉淡定道:“接下來的十二個時辰,蘇先生須得水米不進,
餓的話,就忍一忍,忍過這十二個時辰,便可安然無恙了。”
蘇寒山本就年邁,又病了幾個月,這一通折騰後,一沾著枕頭就睡了過去。
三人到了外間,蘇夫人滿臉敬佩道:“溫大小姐不愧是名揚天下的邪醫,
這等場面都能面不改色,實在是佩服。”
她身為兒媳,自是不能嫌惡自己的公爹,但無可否認,她的確被那些結成團的蟲子噁心到了。
溫婉一臉坦誠的搖頭,“蘇夫人過譽了,事實上我是眼睛有點毛病,
根本沒看清楚那些蟲子長什麼樣。”
蘇夫人訝然,隨即失笑著打趣,“原來眼睛不好也是有好處的。”
她隻當溫婉是在安慰自己,心下讚賞溫婉體貼,並未將這話當真。
溫婉看出來蘇夫人誤會了自己,也不解釋,說笑幾句後,
便正色道:“我是聽蘇姐姐說蘇先生病了,才來的南潯,
可今日這情況,實在是出人意料,這弓形蟲是蒙曼部落一種極其罕見的東西,
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南潯,恕我冒昧的問一句,蘇家,可是惹上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事實上,過年的時候蘇氏的確與溫婉提過蘇寒山患病的事情,
但溫婉來南潯,卻是找蘇寒山來做生意的,
她以為蘇寒山隻是患了一些尋常的病症,到了才發現,事情另有蹊蹺,
既然來了,就算是為了蘇家前世的恩情,也不能袖手旁觀。
“得罪人?”
蘇清河嘀咕了一下,便微惱道:“我也不知道蘇家最近是得罪了什麼人,
從去年年底開始,蘇家各處的商行都不同程度的遭到了排擠,
過年的時候,送到朝廷的貢品也出現了殘次品,以往蘇家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若非鳶娘寫信提醒,過年的時候蘇家就遭殃了,
之後蘇家在北邊的商行多少都出了點狀況,不過都被我和父親一一解決了,
難道是那背後之人知道拿正常的商場手段對付不了我們,
就開始對父親下毒手了?”
蘇家世代儒商,雖然祖祖輩輩都是經商的好手,
骨子裡卻帶著一種書生意氣的單純和正直,想起自己被莫名排擠謀害的過往,
蘇清河氣的吹鬍子瞪眼的。
溫婉倒是疑惑了,“蘇先生沒有和你們說之前是何人在針對蘇家?”
之前自己就提醒過祖父,皇商蘇家和傅軒關係匪淺,以祖父的性情,定會提醒蘇寒山的。
蘇寒山坐鎮南潯蘇家多年,想來不會是什麼單純之人,
他難道還不知道蘇家何以被針對?溫婉一時間猜不透蘇寒山的心思了。
好在蘇家的事情也不需要她來猜透,蘇清河雖然不解蘇家為何遭人針對,
但他決不能容忍有人朝自己的父親下黑手,交代夫人好生招待溫婉,蘇清河就出去了。
整整一天一夜,蘇寒山排出弓形蟲後的適應期過去,
溫婉特地等蘇寒山用過膳後才去探望他。
才過去一天,蘇寒山的身體狀況沒有什麼明顯的改善,精神卻好多了。
說話也不顯得那麼有氣無力,溫婉診脈後開了一張方子,
“這蟲子把先生的禍害的不輕,我開的方子比較溫和,蘇先生先用上十天,
日後再用這上面的藥膳食補,少則三五月,多則大半年,先生的身體就可痊癒了。”
“你辛苦了!”
蘇寒山滿懷誠意的向溫婉道謝。
溫婉微笑著搖頭,“蘇先生客氣了,是您自己吉人天相,
否則我也不會恰好趕著您生病的時候來南潯啊!”
蘇寒山慈愛的笑笑,並未被溫婉轉移注意力,
“清河夫婦並未在信中對鳶娘言明我的病情,你應該不是為我的病情而來的吧?”
蘇寒山雖然仍在病種,眼神卻犀利的很,
“我聽到你讓清河他們隱瞞你為我治病的事情了,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溫婉搖頭,“傅恒正愁找不到刁難蘇家的藉口,我身份敏感,傳出去了麻煩。”
蘇寒山微微點頭,“你有心了!”
而後不等溫婉開口,便道:“肅州是個好地方,你和謝二公子很會選地方,
蘇家有幾條商道,往那邊運送糧食,絲綢都很方便,
華姝賺錢很有一套,願意讓蘇家分一杯羹嗎?”
溫婉微訝,“蘇先生,您……”
“我知道你和謝二公子都是有才之人,肅州也的確是個好地方,
隻是早年為戰事所累,最近兩年又被漠北蠻子糟蹋了,
單靠你們,走的太慢了,讓蘇家分一杯羹,你們的步子邁的也大一些。”
哪裡是蘇家要分一杯羹,分明是看準了自己需要幫助,便主動提出來,免去了自己求人的窘迫。
溫婉心中大動,卻並不順著蘇寒山的話往下說,反而直接把話挑明瞭,
“蘇先生,肅州乃至靖北的情況你我都明白,
您說蘇家要分一杯羹,至少在目前,您太抬舉我了,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確是奔著和蘇家合作的念頭來的,
蘇先生,肅州的一切才剛剛起步,但是如果蘇家願意和我們合作,
我向蘇先生保證,我也絕不會讓蘇家吃虧!”
倒不是說蘇家和溫婉合作,就一定會賠了,
但以蘇家如今的在上場的地位和實力,上趕著與他們合作的富商多得是,
完全沒必要冒險與溫婉這種身份敏感之人合作,
不論錢財實力,但論身份和做生意的環境,溫婉就已經輸了。
饒是如此,蘇寒山卻還是選擇了與溫婉合作,
甚至還考慮到年輕人麪皮薄,主動提出合作,美其名曰蘇家要在靖北分一杯羹,
這種情誼,溫婉說一句謝謝都怕輕慢了他。
蘇寒山卻已然笑著道:“這件事我與清河說過,你與他詳談便是,
倒是蘇家如今的情況,我很想參詳一下你的見解,
在如今的天玄,你覺得蘇家前途可還坦蕩?”
這話可太有深意了,溫婉遲疑良久,
才不敢確定的道:“莫非蘇先生已經知道是何人害的你了?”
蘇寒山毫不遮掩的道:“年前鳶娘來信時,朝廷派來負責押運年貨的人,
是咱們陛下的一位遠親,而他走後不足半月,我便病了。”
傅恒的謀害幾乎是毫無遮掩,甚至像是在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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