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岩很快就帶來了餘大夫,餘大夫簡單為盼娣檢查了身體,判定沒有傷筋動骨,都是看著可怕的皮外傷,為盼娣開了藥。
季清尤其要求為盼娣開點祛疤的藥,以免盼娣的臉以後留疤。
當天晚上,季清做了青菜面和炒雞蛋,讓幾個孩子好好吃了一頓。
新房這邊其樂融融,陳家那邊愁雲慘淡。
陳家人下地回來後,知道了陳芬芳和盼娣打架的事。
陳芬芳鼓動著老陳頭去找陳青岩算賬,被老太太給喊住了。見老太太怕惹事不為自己做主,陳芬芳又是好一頓哭。
至於陳家老大和老大媳婦,雖然對陳青岩和季清也有種種不滿,但這事兒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可不想蹚渾水。
於是,隻吃飯不做聲,吃完了洗完碗就溜回自己屋去。
陳芬芳哭了一晚上,哭的老陳頭和老太太也是心煩意亂,第二天便打發陳芬芳先回婆家看著,免得季清去那邊鬨。
實際上,也是為了暫時把陳芬芳甩開。
陳芬芳很不想走,拉著老太太的衣袖哭求。
老太太沒好臉:“你哭有什麼用?你不去那邊守著,那個潑婦去你們村說你閒話,給你潑臟水咋辦?你去了好歹能給自己辯駁幾句,不讓她一個人占理,知道不?”
陳芬芳:“娘,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她啊。”
“我去有啥用?再說我去了,誰給你爹他們做飯?”老太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怎麼這麼沒用,你是牛頭村的人,那是你的地盤,那潑婦去了你拿大棍子把她打出去不就成了?她在那裡可是人生地不熟的!”
陳芬芳:“那……那也是她的孃家啊!”
“什麼孃家,她那孃家可是不待見她,你趕緊過去,趁著她還沒去,先去她孃家鬨,讓她孃家知道她有多壞!”
陳芬芳聽到這主意,眼睛一亮,“娘,你說得對,我先去她家哭,到時候看她怎麼下得了台!”
有了辦法,陳芬芳也不哭了,動身立馬就往牛頭村趕。
等她在牛頭村搞臭季清的名聲,她看季清怎麼下得了台。
……
此時,季清正揣著瓜子在鎮上兜售。
今天她帶了二十斤瓜子,比昨天多了一倍。
不過她並不擔心賣不出去,因為昨天有幾個跟她預定的,說是回去覺得好了的話,會再來找她買。
季清對自己的瓜子很自信,相信肯定會有回頭客。
果不其然,昨天買的那十個人,有六個人回來買了,還有一個一口氣買了三斤,說是怕再買不到,囤著過年了吃。
有了熟客,季清賣的更快,不到晌午就賣完了瓜子。
她揣上錢,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鎮上的衛生院。
盼娣身上的皮外傷已經叫餘大夫檢查過了,沒什麼大礙,可季清還是不放心,如果有條件,她想給盼娣做個CT,看看大腦有沒有受傷。
進了鎮衛生院,穿著白色褂子的女護士問季清:“請問,要看病嗎?”
“不是,我是來替我姑娘問一下。”季清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沒有明說,裝傻道:“我姑娘頭被人打了,我聽說可以做個什麼檢查,檢查頭有沒有受傷,麻煩問一下,這兒能不能做啊。”
護士搖搖頭:“我不知道,你進去問醫生吧。”
這時候都不用掛號,季清直接被護士帶進了醫生的診室。
季清在椅子上坐下,又把剛才對護士說的話,對醫生說了一遍。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季清:“你說的是照X光吧。”
季清點頭:“嗯,就是這個。”
醫生又說:“X光的機器咱們衛生院是沒有的,縣裡衛生院才有。不過姑娘,X光隻能照出有沒有骨折,可照不出腦子有沒有受傷啊。”
季清聽後很失望,她實在是擔心盼娣,忍不住小聲問:“那CT呢,縣醫院可以做CT嗎?”
“啥?”醫生一臉茫然:“你說啥?”
看醫生這完全沒聽過的表情,季清就知道,這個年代CT應該是做不上的。
她起身,向醫生道謝:“沒啥,嘴說瓢了。我就不打擾醫生你忙了,謝謝你啊。”
送走季清,護士走進診室,對著醫生感慨道:“還沒見過這麼有禮貌的鄉裡女人,雖然穿的破爛,說話卻文縐縐的。”
醫生也點頭:“就是,像個知識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