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徹道:“過來些。”
敖寧挪了挪步子捱過來。
火光忽閃忽閃,掩映著敖徹的臉,忽明忽暗。
他想起方才敖寧雙腿盤在他腰上抱他的場景,亦想起她輕顫著與他說那話的時候。
敖徹閉了閉眼,又睜開,手臂上已霸道地一把攬過敖寧的身體,緊緊揉在懷裡摟著。
敖寧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聽敖徹說道:“我身上暖和些,比烤火要好點。”
果真片刻,敖寧就感覺到透過薄薄的濕裡衣,從他身上傳來的溫熱之意。想他常年習武,身體本就結實溫燥,這點濕冷算得了什麼。
他的懷抱又寬厚嚴實,把她裹得緊緊的。
後來敖寧就不發抖了,懶洋洋地靠在她二哥懷裡。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
等她醒來時,身上的裡衣衣衫已經乾得差不多了。就是渾身酸酸沉沉的。
敖寧一時沒動,看著洞口外面的飛雨,忽而說道:“二哥,對不起。”
敖徹問:“你哪裡對我不起?”
“我沒有聽你的話。你要不是來救我,也不會和我淪落到這般田地。”
這次敖徹進京來,避免目標太大,並沒有帶多少人手。所以現在失的失、散的散,自己還連累他一起被追殺,最後不得不躲到這山洞裡來。
要是她二哥在徽州,誰能在他頭上這樣撒野。
敖徹平心靜氣道:“你說說,這般田地是指哪般?”
敖寧愧疚道:“我不曾見你這樣落魄過。”
敖徹道,“你是沒見過真正的落魄。真正的落魄是指面對現實無能為力,所有的操控和決定都掌握在對方手裡。可現在你還有大把的機會反敗為勝,這就叫落魄了?”
敖寧無從辯駁。
敖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又道:“這頂多隻能算是一時的隱忍。人不能順心如意得太久,否則就會得意忘形,以為自己會一直順心如意下去。倘若一個人能處處算無遺漏,那便是他心中定已丟失掉了什麼。”
敖寧頓時明白,她竟被敖徹的話給安慰到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倘若那時她繼母出事時,她當真謹記敖徹的話,對繼母袖手旁觀、不管不問,那她心裡究竟還剩下多少溫情呢?
雨過天晴時,絲絲陽光從雲層裡篩下來,敖寧朝洞外看去,見洞口懸著一道七彩斑斕的彩虹。
等雨停了過後,石頭上的衣服也差不多烤乾了。兩人就得想辦法離開這裡。
太陽出來,驅散了崖底的雨氣和藹藹霧霾,下面的光景逐漸清晰了起來。
敖寧站在洞口往下看,見山穀之中綠意盎然一片,草木植被十分茂盛。
而他們所處的這個山洞,已經偏向於斷崖的下半部分了,離崖底沒有到崖頂那麼高。
現在又沒下雨了,下去崖底總比先前更容易。
這回敖寧比之前一樣自覺,敖徹還沒有所動作,她就自個走到他面前,軟綿綿地摟上他的頸項,準備盤腿往他腰上纏。
纏到一半,敖寧發現他正低頭看自己,有些底氣不足道:“二哥,怎麼了嗎?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
她不會輕功,力氣又沒有敖徹大,這懸崖憑她自己肯定是下不去的,隻有依靠她二哥麼。
敖徹一隻手將她身子托起來,嘴上卻道:“你這姿勢,對於你一個姑孃家來說,不是很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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