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徐真人淡淡道:“那你知道為什麼張天師後在青城山得道,卻在;龍虎山結廬而居,煉丹三年嗎?”
江憲搖了搖頭。
徐真人歎了口氣:“典籍中記載,祖師煉丹三年,周圍龍吟虎嘯不斷,像是有龍虎拱衛。就在神丹將成之日,有龍突然現身,一尾巴掃倒了丹爐。此次煉丹功敗垂成。”
江憲微微皺眉,他搞不懂為什麼徐真人會說這些。和他的問題毫無關係。
“不過,隻有我們知道。”徐真人目光直視著江憲,一字一句道:“他並不是在煉丹!”
“或者說,祖師老人家煉的並不是丹!”
江憲深吸了一口氣:“那他煉的是什麼?”
“天外寶玉。”徐真人蒼老的眉頭抬了抬,凝重開口:“别問這是什麼,祖師根本沒有記載。而且,這枚天外寶玉並不存在於龍虎山……”
他頓了頓,緩緩道:“這是在洲湖村找到的。根據記載,當時被埋在一具巨大的骨骸之下。”
江憲眉頭皺得更深:“巨大的骨骸?”
他第一個想到的並不是壁虎。而是……巨人!
“如果你仔細看看地圖,你會發現,龍虎山周圍有五個村莊,洲湖村,無蚊村,劉家村,下坎村,龍頭村。如果你再仔細一點,你會發現,這五個村莊每一個距離都幾乎一模一樣。五個村莊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五邊形,將龍虎山包圍其中。”
江憲越聽越是迷茫,這些地方明顯有說法,龍虎山為中心,卻居然沒有去探索?這可是和龍虎大丹有關啊!不探索完全不合情理!
彷彿看出了他的疑惑,徐真人繼續說道:“聽說過戎吳嗎?”
江憲搖頭。
“戎吳是一個古老部族。而洲湖村被天地會占據,其他四個村子,全都是戎吳人。我們交涉過多次,但他們決不允許我們進入。”
守陵人!
江憲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幾個字。
徐真人繼續說道:“不過,數十年接觸下來,我們並非一無所獲。”
他話音落下,周身道袍猛然一蕩,一股風平地而起,向周圍捲去。
啪啪啪——!大殿中的門窗一扇扇列次關閉,上方懸掛的捲簾接連垂落,遮蔽了門窗透出的光芒。明亮的大殿,在幾個呼吸之中便落入到了黑暗之中。
嚓……
徐真人左手拿著一根火柴,右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盞玉碗,碗中盛放著燈油。
燈油落在玉蓮之上,沒有一滴迸濺。
火柴放下,一道火光猛然高漲,下一瞬,那玉蓮之上,宛如雲煙流轉的痕跡立刻轉動了起來,一道道淡淡微光也隨著這雲霧的轉動不斷的擴散升騰,並在頃刻間鋪滿整間屋子! 屋子中的景象頓時從漆黑變得朦朧虛幻,而在那玉蓮上方,道道凝實的幽藍光芒在空氣上方浮現,並錯落有致的排列著,在那淡淡微光之中不斷編繪影像。
就在同時,江憲雙眼猛然一緊,渾身肌肉猛然爆發,盤坐的身子瞬間退出三步!
在他剛剛站立的位置,一個頭似駝、眼似蝦、耳似牛、角似鹿、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的生物赫然出現!
龍!
這是龍!
江憲深吸口氣,目光從近在咫尺的龍口處挪開。隻見到這大殿的中央,一尊幽光彙聚的鼎坐落其中,八條湛藍色的龍連接其上不住搖擺。在這龍蔓延出去的八方,或是牆壁房屋,或是刀槍劍戟,或是巨石重錘……
一個個不同的影像儘皆顯露。
“這是……古代版全息投影?”
江憲心中驚歎,目光隨著光線而延伸,一直抵達大殿門前。門前,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光線,共同彙聚成了一座雕像。
雕像的主體是一株覆蓋了整個山峰巨大桃木,枝條茂密的東北處,一扇門大開,一隻隻鬼怪圍繞此處進出。兩個身材高大之人站立門旁,手中的草繩栓起一隻隻厲鬼,餵給腳邊的老虎。在這旁邊,還刻著幾個字。
“這是……”江憲眼神一凝,一行文字在他腦中瞬間閃過:東海度朔山有大桃樹,蟠屈三千裡,其卑枝東北曰鬼門,萬鬼出入也。有二神,一日神荼,一日鬱壘,主閱領眾鬼之害人者。
這是神荼鬱壘的雕塑!
他心中瞭然,剛要上前細看,被微光照射的大殿陡然暗了下去,一切的光芒瞬間消失。
刷!
一股風平地而起,門窗處的捲簾立時上卷,門窗大開,陽光重新照射大殿之中,讓江憲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他看向案幾,玉蓮中的燈油已然消耗乾淨。
“這就沒了?不過三秒吧?”江憲有些愕然,懷疑的目光不由落在徐真人身上:“真人你不會是用的劣質燈油吧?”
徐真人淡淡道:“通天府長明燈油確實不好,或許換為屍油更好燒一些?”
他和善看向江憲,江憲理智地閉嘴。
“剛才的投影都看到了吧?”徐真人拂塵一展,緩緩起身道:“我可以確定,那就是大上清宮下的景象。還記得門前的那座雕像嗎?”
雕像?江憲立刻反應過來:“您說的是那刻著神荼鬱壘的雕像?”
“不錯。”徐真人點頭,緩步走到大殿後面,招呼著江憲跟上:“在天師府的典籍中,明確記載了大上清宮下方的大門口放置的雕像,正是神荼鬱壘二神。”
“並且在那雕像上,還刻著幾個字。”
說著徐真人穿過走廊,來到書房取出一本書籍,翻開後,遞了出去:“就是這幾個字。”
江憲接過一看,隻見那上面開頭寫著七個字——
東方鬼帝鎮鬼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