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適才還是對自己的兒子信心滿滿,如今見到這種情況,心在一瞬間就揪了起來。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般情況,馬騰縱然是想反悔,也已經不行了。
他招呼過手下的偏將,吩咐道:“傳令三軍,嚴陣以待,讓騎兵等我軍令,隨時準備出擊去助我兒!”
“諾!”
另外一面,劉琦站在箭塔上,迎著陽光遙望遠處的情形。
他的武藝不及馬騰,看不出張飛和馬超交手的各種細節,但卻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兩個人現在的較量非常凶險,雙方但凡有一個人失誤,隻怕會是立刻身死殞命的結局。
别說是在場中比拚的人了,就算是他們這些在旁邊關注的人,也都看的是一身冷汗淋漓。
不過說的真,猛將的比拚著實超乎自己的想象,比看什麼摔跤拳擊要來的精彩多了,饒是生性冷靜的劉琦,此刻竟也被看的人血沸騰。
就在劉琦大呼過癮之際,關羽匆匆忙忙的跑到塔樓之上,衝著劉琦拱手道:“君侯,還請整備兵馬,隨時準備出戰去救我三弟!”
劉琦露出頗為驚詫的神情:“怎麼?難道翼德已露了敗績之相?我怎麼沒有看出來。”
關羽重重地搖了搖頭,道:“非翼德已露敗績,隻是依關某觀之,那馬超雖然驍勇,但畢竟年紀太輕,性情魯莽,作戰經驗尚未及完全,而翼德正值全盛之年,不論是經驗還是武藝純熟,當都在馬超之上……隻是……”
關羽轉頭看向遠處正在坐在的馬超和張飛二人,道:“隻是若翼德果真得勝,那叛賊馬騰豈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兒子受傷?必會驅兵來戰,我們若是不做好準備,恐事有不濟!再說翼德雖在馬超之上,但戰場決勝不一定隻看孰強孰弱,萬一馬超反傷了翼德,咱們也當速速派兵去協助才是。”
關羽這話很有道理,也是發自真心對張飛表示關心。
劉琦聞言,幾乎猶豫都沒有猶豫,轉頭喊道:“興霸。”
“在!”
“速速傳令三軍,嚴陣以待,準備隨後出營去援,另著張任帶兩千騎兵,陳列於大寨門前,不論翼德是勝是敗,都要第一時間衝出去救,不可有半刻耽誤。”
“唯!”
甘寧說罷,便即匆匆下了箭塔。
而劉琦則是看向關羽,道:“雲長也去騎兵營備戰吧,若敵方當真動手,雲長也好第一時間衝出去,協助翼德歸營,劉某在後方為你們壓陣……你放心,我既讓你兄弟出去了,就一定要保他安全回來。”
關羽見劉琦為自家兄弟思慮的這般周到,心中感動非常。
他重重地一抱拳,道:“大恩不言謝!君侯高義,關某日後定當相報!”
說罷,轉身下了箭塔。
與此同時,張飛和馬超的戰鬥,也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再來!”
隨著一聲怒吼,便見馬超便如同一道白色的流星,而他手中的長矛猶如一條銀龍,密不透風的向著張飛的面門而去,莫說對敵,普通人見了這般凶猛的氣勢,隻怕是還沒有交手就先自倒下去了。
但張飛可不是普通人。
他瞪大了自己的環眼,蛇矛舞開,如同一頭蠻牛一樣的迎將而上!
兩股力量再次相交,發出一聲刺耳的悶響!
但很寬,卻又雙方的兵械立刻分開,但隨後又以極快的速度再次相撞,如同炫光殘影一般,往來過招的速度讓人看得大呼驚奇。
兩人用極快的速度彼此又打了二十餘招,招招凶險萬分。
張飛雙目赤紅,黝黑的面色微微紅潤,一種興奮的快感在他的身上瀰漫著。
張飛隨同劉備南北征戰,憑心而論,除了他兄長關羽,他至今也沒有遇到能夠和自己鬥上幾十回合而不敗的猛將,但對於關羽,兄弟倆即使切磋,也多是點到為止,不可能生死相搏。
雖然久聞呂布乃是天下第一猛將,但張飛並沒有見過呂布,也不知道這個名號到底是否名副其實。
哪曾想,這個年輕的馬超今日竟讓張飛感到異常的興奮。
實乃勁敵也!
“好馬兒,果然是少年出英雄,俺還真是小覷了你,隻可惜,你雖然勇烈,但武技尚不純熟,不是俺的對手……看在你這般英武的份上,俺勸你一句,投降吧!俺饒你不死,日後還可引你父子前往雒陽,歸順於我兄長劉玄德麾下,俺哥哥乃漢室宗親,天子近臣,日後必可匡扶漢室,成就大業,以你的本事,若是跟了俺哥哥,不虧!”
張飛這話其實說的倒也是一片赤誠的。
他見了馬超之後,也真真切切的起了愛才之心,希望馬超能夠棄暗投明,歸順到劉備麾下。
但馬超年輕氣盛,卻並不領情。
他反倒是以為張飛在故意出言羞辱他。
馬超的兩道劍眉漸漸堅起,聲音中的怒火隱隱上躥:“劉玄德算哪路蟊賊?也配在我面前賣弄?簡直大言不慚!有本事先勝了我再說!”
張飛聞言不由勃然大怒。
小賊焉敢辱吾兄也?
隨著話音落時,馬超再次突進,長矛自然而然地擺動揮舞了起來,其速如風變幻流轉,令人為之目眩神迷。
沒有迫人的殺氣,也沒有讓人心悸的揮舞風聲,隻是猶如一張銀網,將張飛緊緊的包圍在其間。
馬超手中的長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揮舞著,或舉,或刺,或掃,或挑,彷彿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真實,但同時每一個動作又那麼虛幻。
這一刻的馬超簡直有如天神!
但是經驗老道的張飛已經能夠看出來,此刻的馬超其實已經是很焦急,很心躁了。
論武藝,馬超或許和張飛不相上下,但是論及心態,不到二十歲的馬超遠遠不能和已經三旬的張飛相比。
有勝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