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董卓這般回答,李儒方才放心了,他又思慮了一會,方道:“此事,末官來日再給相國一個答覆,容相國允儒今夜細思之。”
董卓見李儒又要細想,知道這是他的習慣,也不攔他,道:“好,那便有勞文優替老夫籌謀了,老夫等你的訊息。”
“諾。”
……
離開了相府後,李儒便著一老叟將自己的輜車趕來,上車坐定後,遂吩咐道:“奔東城而走。”
那老叟隨即駕車,載在李儒前往雒陽城東。
不多時,按李儒的要求,老叟駕車載著他來到了城東一舍前。
李儒讓老叟代自己前往拜門,並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不多時,院中有仆役出來,恭敬的請李儒入內。
進了院後,舍內的主人便親自出來迎接李儒。
竟然是剛剛隨李傕從劉琦軍中返回的賈詡。
“賈詡見過中郎。”
“文和,未曾先予知會,冒昧登門,儒甚慚愧,實為事急爾。”
聽說李儒上門,賈詡心中本來是頗為反感的,他並不想見李儒。
但李儒畢竟是董卓身邊的心腹紅人,他若是不主動找上自己,賈詡自然是可以疏遠與他,但李儒若是主動找上自己,賈詡卻不能不見。
不見那是不給李儒面子,後果很嚴重。
在董卓麾下諸人中,賈詡知曉唯有李儒多謀不在自己之下,更兼其心性狠毒,實在是最危險的人物。
……
二人來到正堂,在一張低矮的案前坐於軟塌上,賈詡命人備上觴壺,問道:“中郎突然蒞至,令詡不勝惶恐,不知中郎此來,有何見教?”
李儒並不著急把話引入正題。
他隻是四下打量著賈詡堂內的陳設,感慨道:“文和也是武威郡士族之家,先祖代代皆居朝中要職,誰想文和本人竟是這般的樸素之風。”
賈詡淡淡道:“先輩榮光,詡未得傳承,深愧於祖,故不敢奢靡。”
李儒哈哈大笑,道:“君乃曠世之才,如何卻做這般言語?隻要賈君肯做,未必不能成就超過先祖之大事,以君之智謀眼界,他日便是位列三公,也並非不可能。”
賈詡搖了搖頭,道:“中郎過讚,詡不敢承此盛讚。”
賈詡一向就是這麼謙謹,李儒早就習慣,但對方的能耐和才華,李儒還是非常知曉的。
賈詡不敢和李儒正面交涉,但李儒何嘗又不忌憚賈詡?
他心中知曉,如果賈詡有朝一日在董卓面前發揮其真才實學,他這個心腹謀主的位置,恐怕就要讓位置出來了。
李儒泯了一口水後,放下手中水觴,道:“今日相國與某,商議關於公等與荊州軍議和之事,荊州人的條件,旁的倒是還好說,隻是有一事難解,相國與某都頗為躊躇,儒猶豫再三無法決斷,故特來尋文和解惑。”
賈詡的語氣非常的淡定,毫無波瀾:“相國與中郎都無法參透之要事,賈某又如何能夠謀算的出,中郎怕是問錯人了吧。”
雖然賈詡如此推諉,但李儒彷彿沒有聽見似的。
他隻是自顧自的繼續道:“敕爵之事,相國是想代天子敕封劉表為鎮南將軍,荊州牧,成武侯,劉琦和劉磐分别為南陽郡守與長沙郡守。”
賈詡的眉頭不為人察覺的輕輕一挑,但又迅速落下。
二虎競食,好毒的手段。
“隻是賈龍索要劉焉三子事,相國頗為不決,若不予以賈龍,恐其非劉焉對手,若予龍,又恐劉焉為其掣肘,日後非賈龍之敵,被其顛覆,這皆非相國所願。”
說到這,李傕將身子向前探了探,道:“文和乃高名之士,不知可否替相國一決?”
賈詡依舊是道:“此事頗是難辦,恐某亦難做出決斷。”
李儒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道:“是麼……那就罷了,不過我知文和前番去了選部,有意想調令郎出涼州,往弘農尋一吏職,隻是一直未得其便,其實此事不是很難辦的,若是由我舉薦,定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