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時代,主持先君葬禮的要麼就是先君最寵愛的臣子,要麼就是新君最寵愛的臣子,這代表的是一種政治權力的交接和轉移。
說個不恰當的比喻,乾隆蹬了腿,這喪事可不就是和珅在辦理的。一直等到一切都辦理妥當,後面的人隻要按部就班接著乾就行的時候,和珅便被嘉慶一腳踹開,送了三尺白綾。
總之做治喪大臣,絕對是有權力有寵幸的象征!
不過現在連金丸義近都知道德川家齊去世的訊息,那些老中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大奧確實都是女人,不允許任何外面的男子進入,晚上有事也不能進出。可德川家齊不是已經退位了嘛,他現在住在江戶西丸,大奧交給德川家慶住了。
連大奧裡的繪島都能跟外面的男人在船上快活一下午,防備還沒有大奧嚴密的西丸,現在怕是訊息滿天飛咯。
不出意外,金丸義近穿戴好之後,因為臨時出事,連給他拿衣裳和佩刀雨傘的侍從都沒有。隻好把家裡老仆人叫上牽馬,忠右衛門給他抱著雨傘和蓑衣,平三這個親弟弟則是捧著他的佩刀,趕忙往江戶城去。
小小的三河台,聚居著不少旗本武士。金丸家的燈亮了沒多久,又有好兩家亮起了燈,人家也就比金丸家晚知道一會子。一名仆人在路前打著燈,勉強照亮道路。金丸義近到底沒有沉得住氣,接連催促的好幾聲。
江戶城下已經是燈籠的海洋了,最為奢遮的一盞大風燈屬於越前鯖江藩主間部詮勝,他是這個月的輪值老中,江戶城一旦有事,他是第一負責人,是事實上的日本國輪值總理大臣。
不過就算是總理大臣有什麼用,還不是隻能靜靜的等在城外。德川家慶不允許開城門的話,管你是什麼人,都不允許在夜中進入江戶城。
又等了片刻,打著鬆平越州守燈籠的人馬趕到。鬆平越州守就是水野忠邦,知道就行,理由也可以解釋一長串,不贅述。見他來了,間部詮勝上前和他商議了一會子,就由水野忠邦向本城提交緊急的奏對請求。
居住在中奧或者大奧的德川家慶果然給水野忠邦面子,沒多久就允許老中、若年寄、側用人等幕府重臣獨身進入江戶,商議大禦所的喪事等項。
“平三?”間部詮勝登城時看到了寫著金丸兩字的燈籠。
“宮內大人。”金丸義近立刻上前行禮,他的通稱也是平三郎。
間部詮勝此前長期擔任寺社奉行,還擔任過大阪城代,自然是認識在他手下乾了好幾年的金丸義近。
“稍候將軍様升殿,你便趕緊登城,餘身邊正缺人手。”果然如此,老中們已經開始臨時召集親舊,準備辦事了。
“下官明白。”金丸義近連忙低頭應是。
“這是你那個弟弟?彷彿有說要做江戶同心眾?”間部詮勝看到和金丸義近長得非常相似的平三。
“是的,正是舍弟。”
“事急從權,從即刻起便補了同心,與你一道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