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莞爾一笑:“那日我言辭間也多有過激之處,還請楚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楚若兮輕輕地咬咬下唇:“你的話很有道理,我其實一直都很想登門,向你請教請教呢,隻是抹不開情面。我十分喜歡你的繪畫手法。這毛筆作畫,適合水墨山水與工筆畫,也僅僅隻能簡單勾勒線條,不如你畫得傳神逼真。”
冷清歡反倒被誇得不好意思了,二人一時間相視一笑,談天說地,恩仇頓消。
臨行之時,冷清歡並未歸還那副圖畫,反而卷卷打包交給了兜兜,要帶回王府。
她壓低了聲音,在楚若兮耳朵根子底下,打趣道:“我哥哥也喜歡丹青,拿回去讓他品鑒品鑒,興許,就一眼瞧中了呢。”
楚若兮羞得無地自容,上前去搶,冷清歡帶著兜兜趕緊逃了。
出了將軍府的門,兜兜還有點納悶。
“小姐,這位楚姑娘偷偷描畫王爺,莫非是對王爺有什麼想法吧?您不刨根究底也就罷了,怎麼還與她有說有笑,小心引狼入室。”
冷清歡咂摸咂摸嘴:“你還真當慕容麒是人見人愛的香餑餑麼?這楚姑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滿大街的人都是掩人耳目的陪襯。”
兜兜又疑惑地展開畫像瞧:“何以見得?”
“還用說麼,自然是畫誰最是用心,她對誰就最上心。”
兜兜反過來倒過去地瞧,恍然大悟:“小姐你是說,楚姑娘瞧上了大公子?”
冷清歡嘿嘿壞笑:“否則她一個千金小姐,掌櫃的說她足不出戶,為何突然對一個字畫鋪子這樣上心,還拋頭露面地跑去親自打理。隻怕啊,就是為了賭一口氣,引起我哥哥注意呢。”
兜兜恍然大悟:“也就是說,這位姑娘並非是真的那麼蠢笨,不知深淺,處處針對你,包括那比試,也是為了引起大公子注意是不是?”
“一半一半吧,也有如意從中挑撥,惱羞成怒的成分在裡面。但是,有些人那就是脾氣怪,喜歡一個人,不去靠近討好,反而就是喜歡跟對方對著乾,或者故意欺負她。”
“小姐想要撮合她與大公子嗎?”
“楚若兮才情過人,身手又好,一看就是懂得自律,對自己嚴苛之人,比那些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要好。不過,不知道二人之間有沒有這個緣分。”
當下也不急著回王府,腳下一轉,徑直去了相府。
冷清鶴正在府上,冷清歡去了他的書房,也不說這畫出自於誰的手筆,隻說是偶然所得,買來送給他。
等到冷清鶴對於這幅畫點評稱讚一番,冷清歡方才將適才去過將軍府一事說了。
冷清鶴淡淡地將畫卷收了起來,隨手插進花瓶裡:“父親與金烏將軍前日裡剛剛因為你和楚姑娘比試的事情起了爭吵,如今還在氣頭上,你可不要告訴他,你主動前往將軍府與楚姑娘結交一事。”
“吵架?為什麼?”
兩人可都是堂堂朝廷大員,怎麼會為了一點微末小事吵起來?
“這都是家常便飯,兩人關係有點僵。”
冷清歡對於父親在朝堂之上的事情知之甚少,想起書齋掌櫃那句刻意的叮囑:“怎麼?父親與金烏將軍關係不太好?”
“倒是沒有什麼多大的過節,就是兩人一文一武,政見不同,性格迥異,相互看對方不順眼。
父親說金吾將軍就是每次鬥嘴都因為嘴笨,急得面紅耳赤,這才狠下心來,教授子女讀書識字,結果教養出個才情出眾的才女來,經常在他跟前顯擺。兩人的積怨越來越深,現在幾乎見面就吵。”
冷清歡自動腦補出兩個倔老頭,像鬥雞一般爭吵得不可開交的樣子。
看來,好事多磨。楚若兮跟大哥之間隔著的小水溝挺寬,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