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好氣勢,真有男人味兒。於副將滿心欽佩。
冷清歡乖乖地進來了,頂著一臉的墨汁,上面畫滿了烏龜,大大小小七八隻。
慕容麒猛然岔了氣兒,咳得臉色漲紅,怒聲道:“成何體統?王妃的威儀何在?”
冷清歡振振有詞:“畫成這樣,她們又認不出我是王妃。”
慕容麒好不容易順過氣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本王這幾日不在,這王府裡烏煙瘴氣的,主不像主,仆不像仆,都不將本王放在眼裡了。你們全都出去!”
病貓王爺要發威了!電閃雷鳴,飛沙走石,好可怕!
大家識相地往外退,兜兜擔憂地望著自家小姐,腳下沒動地兒,被於副將生拽出去了。
兜兜:“王爺也太大驚小怪,小姐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兩天兩夜,好不容易見他傷情好轉,放鬆一下,他怎麼還這樣斤斤計較?還烏煙瘴氣,若非我家小姐操心,這府裡沒個主子,才反了天呢。”
於副將:“咱家王爺隻是嫌咱們礙眼了,非要扯個一本正經的藉口。”
“你跟他是一夥的,自然向著他說話。”
於副將使個眼色,扯著她,躡手躡腳地湊到窗戶根兒底下,悄悄地扒著頭往裡看。
慕容麒從床上坐起身,衝著冷清歡繃著臉吩咐:“過來!”
冷清歡往跟前湊了湊。
慕容麒用水打濕了手裡帕子,一把拽過冷清歡的手,仔細地給她擦臉。臉上的怒氣儘褪,眸子裡滿是溫柔。
“别人臉上也沒有你這樣熱鬨,真笨。”
冷清歡委屈地低垂著頭嘟噥:“我怎麼也學不會,一直輸,就被畫成了這個樣子。就連兜兜和靈倌兒都比我學得快。”
慕容麒柔聲哄:“等本王好了,替你還回來。給於副將臉上畫滿了王八。”
果然朋友都是用來出賣的,下屬都是用來擋槍的。
於副將蹲在牆根底下,四十五度角仰望著窗紗,滿是憂傷。
冷清歡眸子眨了眨:“我要自己一雪前恥,你教我。”
慕容麒痛快地一口應下:“好啊,你若是輸了,便親我一下,我若是輸了,就親你一下。”
窗台下,於副將慌忙將兜兜一把拽走了,少兒不宜,少聽為妙,别把這娃帶壞了。
王爺也是真笨,親什麼啊,誰輸一局脫一件衣服,直奔主題,多痛快。
屋子裡,冷清歡瞬間垮下一張臉,一把奪過慕容麒手裡的帕子:“我自己擦。”
慕容麒“嗬嗬”輕笑,這女人臉蛋黑裡透紅,也挺好看。
冷清歡自己洗乾淨了臉,這才回來,給他重新請了脈,喂他吃藥。
慕容麒從剛才的小老虎秒變小奶狗,百依百順,張著嘴求投喂。
冷清歡仍舊忍不住埋怨:“真是搞不懂你們男人,總是打打殺殺的,整得兩敗俱傷,還是自己受罪,圖的什麼?”
慕容麒靜靜地看著她:“自然是圖的一口氣。這口氣撒了,心情就好了,要不堵得慌。”
“人家招你惹你了?”
“他招你惹你了,對你圖謀不軌。”
“你還在懷疑我們?”
慕容麒搖頭:“他除了長得風騷,哪裡也不如本王好,你怎麼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呢?”
“那人家又沒有殺人放火,你這樣拚命做什麼?還差點搭上自己半條命。”
“本王生平需要守護的隻有兩樣,一樣是江山,一樣是妻兒。不管是誰,假如有狼子野心,妄想覬覦,本王隻有一個字,就是打。他一再胡說八道,詆譭你的清譽,本王豈能容他?一條命又算的什麼?”
冷清歡心底裡一暖,眸底有些泛紅,輕輕地“呸”了一聲:“誰是你妻子了?”
雖說明知他是小氣,但是這甜言蜜語誰不愛聽?
慕容麒抬臉看她,見她眸子裡泛著血絲,想來自己受傷昏迷這段時間,定是辛苦她了。同樣也是心裡一暖。
“現在想要本王給你答案嗎?本王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冷清歡有點緊張,侷促地將手掙脫開:“你應當是餓了吧?可以少吃一點流食。我去讓廚房準備一些藥膳。”
竟然像隻兔子一樣逃了。
慕容麒靠在床頭,一聲低啞輕笑。不著急,紅薯是要慢慢烤的,青蛙是要慢慢煮的,這個女人,自己也要盛進碗裡慢慢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