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苦笑道:“兒子也是考慮這一點,所以才遲遲沒有將芷晴納進門。”
“不管怎麼樣。”
林二孃瞥了林昭一眼,開口道:“不管怎麼樣,澹然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許你動什麼歪心思,她這幾年一直照顧為娘,你要是敢對不住她,我便也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當初在越州的時候,謝澹然就跟林二孃關係極好,兩個人情同母女,後來到了長安之後,謝澹然先是常常來陪伴林二孃,入門之後更是侍奉在身邊寸步不離,兩個人不是母女勝似母女,感情不是剛見面的崔芷晴能比的。
林昭連忙搖頭:“阿孃這是什麼話,孩兒不敢有别的心思。”
“那就好。”
林二孃伸手抹了抹林昭的腦袋,又認真打量啊林昭幾眼,微微歎息道:“我兒這兩年憔悴了許多,人也曬黑了不少…”
“好了,知道你有公事要忙,且去罷,莫要耽擱了正事。”
林昭點了點頭,正準備起身告辭,忽然看到林二孃欲言又止,他便再一次低下頭,開口道:“阿孃還有什麼事情交代?”
林二孃神色複雜,低頭歎了口氣:“聽你舅舅說,你就要當朝廷的大官了。”
林昭點頭,對著林二孃笑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前不久孩兒在棣州大勝叛軍,用不了多久朝廷的封賞應該就會下來。”
林二孃再一次點頭,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林昭,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
“朝廷裡的事情,為娘不是很懂,但是當年你外祖的事情,為娘是親身經曆過的。”
她再一次伸手抹了抹林昭的腦袋,輕聲道:“不管做什麼官,做什麼事,多想一想你外祖,莫要走了他的老路…”
林二孃少年的時候,家中遭逢大變,把她一生的經曆徹底改寫,如今她的兒子也跟父親一樣,要在朝廷裡做大官了,她心裡自然有些擔心。
林昭低著頭站在母親身邊,笑道:“阿孃放心,我遠沒有外祖那樣醇厚,不會輕易給人害了的。”
“那你去罷。”
林二孃臉上露出笑容:“時逢亂世,咱們一家人也算有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聽說南方漸漸也不太平了,三郎有時間,可以去一趟越州……”
她說到這裡,見林昭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便歎了口氣:“去越州把你父親接到青州來。”
林昭點頭:“這個是自然的,等過段時間青州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孩兒就派人到越州去,隻是……”
林大老闆微微欠身:“隻是孩兒記仇,接父親來可以,林郃林顯兩個人,就讓他們待在越州罷。”
說罷,林昭對著母親躬身行禮,然後退出了一個小院子。
離開了這個院子之後,他一邊邁步走向自己的書房,一邊對著身邊的下人冷聲道:“去,把趙甫平叫來見我!”
趙甫平是當初跟著齊勝一起從朔方來的二十多個青州人之一,齊勝任青州將軍,這個趙甫平就是青州副將。
現在齊勝跟著沈徽一起北上青州,收拾青州殘局去了,林昭想要動兵,自然要把他喚來。
青州軍大營在青州城外,林昭下令之後過了近一個時辰,一個一身鐵甲的大漢才匆匆進了總管府,撲通一聲半跪在林昭面前,聲音如同悶雷:“末將趙甫平,叩見林帥!”
刺史林三郎坐在書房的主位上,神色陰沉,他抬頭看了趙甫平一眼,緩緩說道:“令你帶五千青州精銳,立刻北上滄州,與齊勝彙合,圍殺範陽軍叛軍!”
“今後,你便留守滄州,嚴守滄州門戶,禁止任何叛軍入我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