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立即像個鵪鶉般垂下頭,“沒有,隻希望父皇早日還兒媳一個清白。”
晉文帝斜睨了她一眼,不滿之情溢於言表,刺兒頭!
理都沒理她,大手一揮,“帶下去。”又看南宮丞一眼,道,“你跟朕來,說說胡街的案子到哪一步了。”
南宮丞嘴角微抽,嗯了一聲。
宗人府就在皇宮外一裡不到的位置,兩人都是戴罪之身,自不可能有馬車轎子,被宗府兵押著步行走去。
白晚舟原本冷得要命,這會兒披上了南宮丞送來的狐裘,再走動起來,身上便暖和了。
倒是楚醉雲,臉色一刻比一刻慘白,白晚舟走在她身旁,明顯聽得出她腳步越來越沉。
她應該是受傷或者生病了,隻是以她的性子,指甲劈掉半根都要嚷嚷得眾人皆知,可是今日她卻一直隱忍不言,實在可疑得很。
白晚舟不知她要搞什麼鬼,便謹慎得很,離她遠遠地。
楚醉雲看到白晚舟故意落後她兩步,回頭看著她,嘴角露出陰冷的笑意,“七弟妹為何不肯跟我走在一起?”
白晚舟不言,眯起眼睛打量她,她本就是冷白皮,這會兒已經白得像紙,連嘴唇都失了顏色,這不是單純的生病,很像是失血的模樣。
“你哪裡受傷了嗎?”白晚舟冷冷問道。
楚醉雲微微一凜,旋即笑道,“怎麼會。”
“你又想耍什麼把戲?”
楚醉雲神色幽創,“七弟妹,你我妯娌,我把你當自家姐妹,為何總是咄咄逼人?”
白晚舟才懶得跟她演戲,“據我所知,楚將軍掛上名的姬妾便有五六位,你的親姐妹應該不少,不缺我這一個。”
楚醉雲眼眶瞬間紅了,不再說話,回身跟到府兵身後默默走著。
一旁的府兵聽到兩人對話,也覺得淮王妃表現得很像個瘋婆娘,穎王妃弱柳扶風,完全被她碾壓地毫無反擊之力。
其中一個府兵是楚將軍的部下提拔起來的,見狀,不禁為她抱起不平,“淮王妃未免欺人太甚!若不是您看滅了長明燈,穎王妃用得著大冬夜的跟您受這個罪嗎?”
白晚舟不曾開口,耳邊卻響起一陣嘚嘚的馬蹄。
眾人側目一看,潔白如紗的追風馬背上,一個風華無雙、俊美似謫仙的公子正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們。
“小小府兵,掐清楚身份地位了沒,想想自己在跟誰說話。”
他聲音似風輕,卻帶著死亡般的威脅。
府兵看清馬背上人,嚇得連忙跪下,“裴小侯爺!屬下該死!”
白晚舟也驚訝不已,正想問你怎麼來了,楚醉雲卻先開口喊道,“裴哥哥!”
但見裴哥哥對楚醉雲寵溺一笑,“醉雲妹妹,好久不見呀。”
白晚舟一怔,擦,楚蓮花也認識裴馭?而且他倆看起來還挺熟的樣子?
頓時不想跟他打招呼了。
隻見楚醉雲眼眶紅了又紅,“裴哥哥一去經年,前些日子聽說你回來了,至今也沒露過面,醉雲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了呢!”
這……楚蓮花可真他媽妥妥是一朵遺世獨立的綠茶婊,是個男人就是她哥哥。
你到底有幾個好哥哥?
裴馭微揚頷線分明的下巴,笑得十分溫煦,“怎麼會,有些事忙而已。這不,一聽說你出事就來找你了。”
楚醉雲扁扁嘴,“醉雲不該離開長明燈,應該片刻不離的盯著才是。”
這個時候還不忘甩鍋,不愧是楚蓮花。
白晚舟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不止挺熟,還交情匪淺,裴馭指不定也是楚醉雲其中一匹小竹馬。
正想狠狠甩一個鄙視的眼神給裴馭,卻聽他道,“醉雲妹妹一個人到宗人府不要想太多,明兒晚上欽天監夜觀天象結果一出來,皇上一定會給妹妹一個公道。”
楚醉雲睜大雙眼,“什麼?一個人?”
裴馭認真的點了點頭,一臉抱歉道,“李淳親王犯了風症,突然栽倒在祠堂裡,情況緊急得很,太醫們都束手無策,肅親王下令讓淮王妃回去瞧瞧,我是奉命來接淮王妃的。”
楚醉雲原本煞白的臉,突然湧起一片紅,眼睛也通紅。
白晚舟!到底有什麼能耐??
外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下令讓她回去!
辛辛苦苦製定的計劃,豈不是要全部化為泡影!
裴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低喊道,“醉雲妹妹,你沒事吧?”
連喊兩聲,楚醉雲才回過神來,“沒、沒事,李淳親王既然發症,你們快去吧。”
“醉雲妹妹真是善解人意啊。”
裴馭說話間,已經伸手到白晚舟面前,趁人不備朝她擠了擠眼睛。
白晚舟不知道他到底搞什麼鬼,但跟他走總好過去宗人府牢房,想到楚醉雲希望落空,要一個人蹲大牢,心裡一陣爽,想都沒想就拉著裴馭的手上了追風馬。
楚醉雲望著兩人向皇宮疾馳去的背影,幾乎將嘴唇咬破。
小腹處傳來的痛苦,讓她額頭滲出一陣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