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拭眉抿唇,道:“我現在身子還沒養好,元氣不足以為你施針治療。”
一個張妙蓁,一個梁怡,都等著她治療!
她沒有學過武功,現在還不能學,猴年馬月才能為他們治病?
這時候,她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不用著急……”
梁怡剛說了四個字,就被柳拭眉打斷了:“什麼叫不用著急?我怎麼能不著急!”
她的聲音很急切:“妙蓁失憶的事,因為腦補的淤血,讓她時常低燒不退!這不急嗎?”
“你的腿不能再拖延!”
“趁著現在還沒有長死,還有挽救的餘地。或許不能讓你恢複如初,但讓你不再受傷病折磨,還是能辦到的!”
“為什麼不著急!”
她有些方寸亂了。
柳拭眉再怎麼強大,面對自己的親人遭遇這些事,她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妹妹……”梁怡莫名鼻酸,眼眶有些發紅。
他看著她,本來還想一笑了之,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歎了一口氣,他又喊了一聲:“妹妹……”
依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罷了,我讓舒君過來。他現在進步很大,以後未必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柳拭眉做了一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能亂啊!
看她都把九哥逼得什麼樣了!
這個時候,沒有比他自己更難過的人了啊!
她轉頭呼喚:“墨兒,把舒君召過來。”
墨兒令人去召舒君了,柳拭眉重新坐下。
因為她太過沉靜,梁怡有些不自在。
他很懷念過去與柳拭眉說說笑笑的日子,即便與皇甫令堯吵吵鬨鬨,也是很趣味的。
可現在,雖然感情沒變,但終究是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隻能說,人總是要長大的。
而成長的代價,通常都很痛、很痛!
“拭眉。”他換了一個稱呼,道:“我也剛知道,七嬸失憶的事。我有些難受,說好是我跟著保護她的,卻沒能將她保護好。以至於……”
他歎息一聲,道:“傷了七叔與七嬸的感情,我罪孽啊!”
“你胡說什麼呢!”柳拭眉想都沒想,就懟了他一句。
然後又道:“妙蓁不會怪你!即便失憶了,她依舊很擔心你的下落,現在她是不知道,知道的話她肯定要立刻回來!”
梁怡垂下頭,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柳拭眉又道:“我們一家人,不說什麼對錯。相反,我很想知道,這些日子你遭遇了什麼、經曆了什麼?你受傷的事,我可以想見。但你娶親的事……”
提到這個,梁怡的臉色便更不好看了。
但他沒有迴避,道:“一言難儘吧。”
“那就長話短說呀!”柳拭眉說道。
梁怡轉頭對上她的眼神。
對任何人,他都不想講述這一段時間的經曆,但對柳拭眉,他卻有傾吐心扉的想法。
妹妹總是妹妹,跟兄弟是不一樣的。
跟任何一個兄弟,他都不會訴說自己的苦難,但對軟糯糯的妹妹,他終究沒能忍住傾訴的慾望。
他抬起頭來,盯著禦案的方向,思忖片刻,才娓娓道來——
“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