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專案組同一批人,就換了個組長,10個小時乾了24個小時沒做成的事兒,說明什麼問題?”
於煜道,“到底專案組成員消極怠工,還是受到什麼暗示?若是前者,哪怕取得成績都要秋後算賬,嚴肅處理;若是後者,該追究的還得追究,挖一挖根源出自何處!”
魏隊道:“情況是這樣,於市長,我私下找了兩位專案組成員問過,徐克剛倒沒有暗示不查或怎麼樣,隻是說雙休日占用弟兄們時間不好意思,涉及市長的案子彆著急慢慢來,不追求速度但每個環節要做實,然後他從中午起就沒在刑警大隊露面。有他這個態度,專案組覺得真沒什麼,隻留兩位慢騰騰錄口供、整理現場勘查資料,其他人各忙各。”
“唔……”
對他的解釋,於煜並不滿意,很顯然魏隊和牛德清差不多主要在中間和稀泥,既表面上尊重並服從自己,又留有餘地不讓徐克剛等人輸得太慘。
也能理解他們的苦衷,要在正副兩位市長之間取得平衡,不容易。
“案子還得繼續推進,特别圍繞玖融科技要重點排查深挖,”於煜道,“年創利幾個億的公司就燒就燒,偌大攤子扔下不乾了,要多大決心、犯多大的事兒才這麼做?還有包括昨天把王雁送到中醫院,個别醫護人員、護工表現都很反常!那是區區玖融科技能辦到嗎?背後肯定大有玄機!魏隊,我還是那句話有獎有罰,辦好這樁案子組織上會對你個人有說法!”
魏隊挺直胸脯道:“我牢牢記住於市長的話!”
當晚於煜在書房打棋譜、研究區域性死活題到很久,驀地門被推開,談戎腳步有些踉蹌地進來,低聲道:
“到樓下找三樣東西給我——消毒酒精、紫汞、紗布,别驚動任何人,切記!”
“好。”
看出她有些不對勁,於煜趕緊下樓拎了管家團隊準備的急救箱,再到二樓時卻見她伏在客廳沙發上,雖穿著黑衣但很明顯有一塊顏色更深。
“你受傷了?有沒傷著要害?我陪你去醫院!”於煜斷然道。
“不!”
談戎低低道,“我與影子組織成員交手時受的傷,此刻他們耳目遍佈各大醫院急診,就等我自投羅網……皮外傷,還好……仔細聽好了,拿把剪刀消毒,剪開我後背衣服,受傷部位全部露出來後,拿條毛巾給我塞住嘴;再用酒精把傷口上的血汙等擦乾淨,然後灑一遍藥粉再用紫汞塗兩遍;最後拿自貼紗布蓋到刀口上——聽明白了?”
於煜冷靜下來,點頭道:“希望不讓你受太多疼痛。”
“痛與不痛無關緊要,關鍵在於消毒、消炎。”她淡淡道。
剪開她後背衣服時,他的手微微顫抖,唯恐不慎刺著她的皮膚。她倒很淡定,憑感覺覺得他剪的範圍太小,不停地要求擴大,結果整個後背衣服都被掀掉。觸手所至,於煜不由得一呆。
她的膚色並非很白,是那種健康運動型的小麥色,可細膩程度……好吧,目前為止於煜隻擁有過三位女人即高圓圓、夏豔陽、卓語桐,都比不上她!古人曰溫婉如玉,談戎的肌膚卻比玉更輕綿而富有質感,手指按在上面都不敢用力防止不小心戳破。
“快點呀,愣著乾嘛?”她催促道。
“噢噢噢——”
於煜如夢初醒,邊蘸酒精從外圍開始擦拭邊問道,“對了,你從中學到現在,有過戀愛嗎?”
“沒,這當兒怎會想問這個問題?”她有些奇怪,“你不關心我跟影子組織成員交手的經過?”
“打打殺殺那些我不太懂,更機密的事你又不肯說……我是覺得以你的條件身邊應該不乏追求者,是吧?”
“標準式回答,一是心理障礙,二是難以言說的苦衷,行了吧?”
“我以親身經曆知道世上沒有解不開的心結,倒是苦衷,其實我有點好奇……”
“等等!”
清洗愈發接近創面談戎似疼痛難忍,拿毛巾塞進嘴裡,做了個繼續的手勢。接下來隨著於煜並不專業的手法,她痛得冷汗淋漓,身子不停地顫抖,皮膚表面也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於煜愈擦拭心裡愈加駭然:這一刀砍得真狠呐,從脖子底下劃了道弧形直到**上方幾乎貫穿整個後背,且創面呈側翻狀,可見對手鉚足勁想把她劈成兩半,幸虧她側身躲避及時僅負了皮外傷——
以前聽爸爸說過,魚小婷、白翎都有這樣的本事,即在交鋒極度不利的情況下能夠儘量以受輕傷的代價躲過致命打擊,這樣的話看似傷痕累累觸目驚心,實則傷的都不是要害。
“實在熬不過去,要不……要麼我拿繩子綁著你,可能好些?”於煜建議道。
她先是搖頭,見他不解艱難地取出被咬破了的毛巾,幽默道:“怎麼,想非禮啊?”
他大窘:“不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
“開玩笑的,”她繼而道,“我剛剛經曆過激烈打鬥,手腳等關節部位不能被捆綁否則不利於血液循環,繼續。”
說完她又用力咬住毛巾。
其實更痛苦的考驗還在後面,等到清創完成後灑一遍藥粉塗兩遍紫汞塗時,縱使塞著毛巾她也禁不住發出嗚咽聲,顯然疼到無法忍受的程度。
等到貼上紗布,於煜又問:“藥箱裡有止痛藥,吃兩粒吧?”
她又搖頭,良久取出毛巾低微地說:“疼痛訓練……抵不住這種強度,以後被俘嚴刑拷打怎麼辦?”
“噝——”
於煜倒吸口涼氣,大富大貴家族出身的他從未想過這種可能性,不由得愣住說不出話來,悶頭收拾藥箱。
隔了會兒,她道:“哎,幫我……按下兩邊肩頭,先前用力過猛了。”
“好!”
他很高興能為她做些事,當下輕輕按了兩下問道,“還行?”
她卟哧笑出聲來,道:“真是文弱書生……這點力道蚊子都打不死,用點勁!”
“主要怕你吃不消……”
他不服氣道,手裡漸漸加勁直到她說“可以了”遂維持相應力道,按了幾分鐘,聽她幽幽道:
“信不信?你是第一個這樣碰我身體的男人,而我居然沒翻臉。”
於煜心猛地跳了兩下,強笑道:“你好久沒講玩笑了,所以很冷。”
“對,我就是無趣的人……”
談戎坦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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