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倩給喬梁定做了一套婚禮時穿的西裝,之前喬梁隻是報了尺碼過來,還沒試穿過,所以現在喬梁到了,呂倩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先拉喬梁去試穿,回頭萬一衣服需要改動還得讓人家加急,否則來不及。
見呂倩猶豫,喬梁媽媽笑道,“小倩,你儘管跟梁子去就行了,我們又不是外人,不用專門陪著。”
見喬梁媽媽也開口這麼說,呂倩這才道,“阿姨,那你們先在酒店休息,我和喬梁先過去試穿下衣服。”
喬梁媽媽笑眯眯地點頭,“嗯,你們去吧。”
喬梁跟爸媽和妹妹妹夫打了聲招呼,這才同呂倩離開。
兩人從酒店出來,呂倩一邊開車一邊隨口問道,“死鬼,你們縣局這次安排出去抓捕的人靠譜嗎?要是提前走漏了訊息,那就很難再抓到人了,畢竟跨國抓捕的審批手續太麻煩了,而且很難批,這次幸虧是那陳組長起了很大的作用。”
呂倩會想起問這事,是因為今天恰巧就是部裡安排的出國的時間,上午呂倩還在部裡幫忙協調這個事,忙完之後才前往機場接喬梁一家。
喬梁笑答,“你放心吧,這次出去抓捕田旭的事,我已經跟縣局反覆強調要保密了,他們知道輕重。”
呂倩道,“田旭真是那個趙青正的私生子?”
喬梁道,“誰知道呢,反正無風不起浪,聽說趙青正之前在班子會議上曾經對這個所謂的網絡謠言義憤填膺,拍桌子瞪眼,還表示願意同田旭做血緣關係鑒定,以此來自證清白,結果就發生了田旭逃跑出國的事,也許等這次田旭被抓回來後,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呂倩笑道,“如果是真的,那這事就滑稽了。”
喬梁意味深長道,“趙青正估計以為田旭永遠不可能被抓到,所以他敢在班子會議上放出那樣的話。”
呂倩道,“隻要沒走漏訊息,這次應該能把人抓回來。”
喬梁點點頭,他同老三一直保持著聯絡,老三目前在酒店盯著田旭,昨晚他和老三打電話時,老三告訴他田旭並沒有啥異常,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酒店裡,有時候也會出去逛逛……從眼下的情況看,田旭顯然沒收到什麼風聲,說明不存在訊息泄露的可能,至少目前還沒有。
喬梁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呂倩談論這個話題時,縣裡,縣局局長彭白全坐在辦公室裡,拿著煙默默地抽著,上午給邱陽新幾人送行完,彭白全按既定安排去鄉鎮調研綜治工作,吃過午飯回來後,彭白全本來該午休一會,但中午他莫名有些心浮氣躁,遲遲靜不下心來。
緩緩吐著菸圈,彭白全看著煙霧在空氣中慢慢消散,眼神也跟著飄忽起來,他的一隻手,無意識地拿著手機,拿起又放下,心裡邊顯然在做著某種難以抉擇的決定。
抬手看了看時間,彭白全目光變幻,從京城坐飛機到田旭所在的那個東南亞國家,隻需要六個小時左右的航程,也就是說邱陽新他們到京城去跟部裡的人彙合後,晚上就能到田旭那,如果不出意外,田旭今晚就會被抓,隻要行動順利,邱陽新他們甚至會連夜訂機票趕回來。
要不要將這個訊息暗中透露給錢正?彭白全此刻依舊下不了決心,事實上,他內心深處無疑是傾向於裝作什麼不知道,否則他這幾天就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要左右逢源也不是那麼容易啊。”彭白全輕聲自語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彭白全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心裡慢慢有了計較,或許可以這麼乾……
時間緩緩流逝著,當太陽落入地平線以下時,夜幕逐漸降臨,喬梁一家和廖穀鋒一家在酒店一起聚餐,兩邊都沒有外人,氣氛格外輕鬆,喬慧和周俊濤雖然相對有些拘謹,但他們也不是頭一次見到廖穀鋒,倒也沒有像普通老百姓見到大領導時那般緊張。
此刻,在遙遠的東南亞某國,這裡和國內幾乎沒有半點時差,同樣是晚上六點多。
田旭像往常一樣從酒店房間走出來,來到酒店的中餐廳吃飯。
睡了一下午,田旭這會走路仍在打哈欠,他最近可謂是晝夜顛倒,有時候出去玩到很晚才回來,有時候則是自個呆在酒店房間裡用手機打遊戲,同樣也是一打就打通宵,直到困了才倒頭就睡。
前些日子他之所以會打開那部舊手機,正是因為要打遊戲的緣故,剛出國那兩天,他因為人生地不熟,連酒店都很少出去,基本上呆在酒店房間裡打遊戲,但因為趙青正偶爾會打電話進來,有時候恰好碰到他正跟人組隊通關的關鍵時刻,搞得田旭很是惱火,想到那部舊手機也下載了相同的遊戲軟件,而且因為之前經常玩的緣故,賬號也是默認登錄的,田旭索性就給那部舊手機充上電,把那部舊手機專門拿來玩遊戲。
田旭那部舊手機是去年買的某品牌的旗艦手機,好用得很,隻不過之前逃跑的時候,錢正讓人給他準備了一部新手機,同時交代他把原來的手機卡扔了,原來的手機也不要用了,田旭這才換了錢正給他準備的手機,但那部舊手機,他卻沒有扔掉,而是關機放在包裡,如今到了國外,田旭一顆心早就徹底放鬆了警惕。
其實在國內還沒跑出來的時候,田旭就覺得錢正是小題大做,要不是錢正一再叮囑,他根本就不想換手機,換手機還要重新下載軟件,登錄一些賬號,很麻煩,但因為錢正的叮囑,田旭隻能按對方的話去做,畢竟那時候還沒逃出來,田旭心裡也有點沒底。
後來順利跑了出來,田旭就一點都不擔心了,他就不信達關縣局的人還能出國把他抓回去,況且對方也不可能知道他在那,他現在到這個國家來,還是通過陸上通道輾轉過來的,國內也不可能查到他的行蹤。
這會去中餐廳吃晚飯,田旭習慣性地又罵咧了幾句,來來回回就是這麼幾句話,‘這混賬的日子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真他孃的呆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