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好好說,彆著急,”方晟沉穩地說,“要說攪不攪,一個巴掌拍不響對不對?把責任都推給男方未必不仗義……”
中年壯漢凶狠地推了方晟一下,怒目圓睜:“哎,你他孃的還敢較勁?要不要報警,讓警察跟你講理?”
於道明連忙喝道:“少說兩句!”
方晟知趣地閉嘴。其實這是一種策略,倘若一進門什麼責任都攬下,什麼價碼都接受,對方會認定是羊牯,要大斬特斬。所以要讓對方覺得自己不好說話,喜歡錙銖必較,反而不會漫天要價。
中年男子鬆開年輕男子,踱過來衝中年壯漢使個眼色,中年壯漢便退到後面盯住年輕男子。
中年男子問道:“你貴姓?”
方晟一猶豫,不知於道明有沒有提到自己真實姓名,遂指著他道:“我是他侄子。”
“噢,也姓趙……”
方晟聞言瞪了於道明一眼,暗想好缺德的傢夥,居然把趙堯堯的姓搬出來泡妞!
“你是區裡的局長?”
方晟又一愣,腦中急轉點點頭:“副職,不算什麼。”
中年男子臉色稍有和緩:“趙局長,我把大致情況說一下。你叔仗著有幾個臭錢騙我外甥女耍朋友,又是送手錶又是買包,還說幫她弄個公務員名額,我外甥女一時糊塗就跟了他,租到這裡同居。誰想到公務員名額根本就是糊弄人,她又長期不回家,老公起了疑心,昨晚跟蹤到小區,然後把我們都叫了過來……”
奇怪,堂堂常務副省長弄個公務員編製算什麼難事,還用得著騙?難道另有隱情?
再一想,這家人集體冒出來捉姦,最根本的原因大概是公務員編製沒到手,狗急跳牆,欲以要挾手段達到目的。於道明沒想到對方會有此著,惶急之下不得不把方晟推出來做擋箭牌。
方晟有錢,又有一班能交底、兩肋插刀的朋友,擺平這種事應該小菜一碟。
想到這裡,方晟和顏悅色道:“你外甥女在哪個單位?想去哪兒當公務員?”
“銀星美髮中心,”中年男人頓了頓道,“想當公務員的不是她,而是她老公,現在快遞公司工作。”
方晟恍然大悟。
銀星美髮中心與省正府大樓隻有一街之隔,以正規、高檔和技藝高超著稱,很多省府大院裡的人都喜歡下班過去理髮、美容,估計於道明就在那兒釣上了做美髮師的女人。
想想於道明也挺悲摧,作為常務副省長日理萬機根本無暇回京都,想泡妞卻由於地位太高找不到機會,省正府內部雖有不少體端貌美的女乾部,可個個有背景,而且機關大院對男領導女下屬關係最為敏感,往往還沒得手就傳得沸沸揚揚,這種事總不好讓秘書或找方晟牽線搭橋吧?因此隻能選擇經常接觸的美髮師。
“可以坐下說話嗎?”方晟不待中年男人應允便大模大樣來到客廳中間唯一一把椅子坐下,掏出香菸扔了一圈,問道,“這位貴姓?”
“我姓阮,”中年男子道,“我外甥女姓牛,她老公姓周,其他人就算了。”
“阮先生,現在我理解的意思是周先生想當公務員,可這大清早的通知我送十萬塊錢又是幾個意思?”
“很簡單,公務員的事必須弄成,不然這事兒不可能了結;錢是給外甥女的,出了這檔子事,她在銀星也乾不下去了,趕緊湊幾個錢自己開間店,這叫補償金,一碼歸一碼,明白嗎?”
周先生怒吼道:“不止十萬!”
“對對對,我倒被你說糊塗了,”阮先生急忙補充,“補償金至少八十萬,是我外甥女的青春損失費;公務員名額是他剛開始就答應好的,必須要做成。你不是局長嗎,這事兒恐怕得由你出面。”
“副局長。”
“我才不管正副,反正要讓他當公務員。”
“或事業編製。”於道明冷不丁插了一句,面有憂色給方晟使了個眼色。
方晟立即悟出這幫人平時不看省台新聞的,因此不知道這個頻繁在大會小會露面的人是大領導,倘若進入機關工作,不出一個月便會發現於道明的真實身份,到時麻煩就大了。
這也是於道明剛開始頭腦發熱許下承諾,之後卻一再推諉的原因。
方晟略作思忖,道:“周先生是什麼文憑?”
“高中,”年輕男子氣呼呼道,“文憑低你也得想辦法!”
“方法當然有,我是局長嘛,”方晟笑道,“不過你想啊,現在機關裡的年輕人起碼本科,研究生、博士一大把,你能力再強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提拔,隻能原地踏步混到退休。”
“那有什麼關係?公務員收入穩定,我願意。”周先生道。
聽到這裡方晟已確定周先生早就知道老婆與於道明有私情,但衝著外塊和公務員名額才忍下一口氣。
“讓我算一下,象你這樣的年輕人進機關月工資是多少……”方晟裝模作樣掐指算了算,“唔,六千四左右。”
“這麼少啊?”阮先生和周先生掩飾不住失望說,“獎金應該不少吧?”
“機關不是企業,哪有獎金?”方晟笑道,“人家都說清水衙門嘛,收禮收賄的隻是個别單位個别領導。”
周先生低頭想了想,狠狠心說:“少就少點,旱澇保收嘛。”
方晟悠悠道:“還有個工作月薪八千,年終獎金兩三萬,而且我能提供兩個名額,感不感興趣?”
屋裡除了於道明所有人眼睛均一亮,齊聲問:“什麼工作?”
“收入這麼高自然不是公務員,不過有啥關係呢?上班就為了賺錢對不對,再說企業不講究論資排輩,不在乎文憑高低,肯吃苦還有晉升機會,拿的錢更多。”
“如果太累的話倒不如公務員安逸……”周先生猶豫道。
“安逸有個屁用,一個月多拿幾千呢!”阮先生罵道,轉而問,“趙局長說兩個名額,有年齡限製麼?”
這才是真正的誘人之處!
阮先生是這夥人當中的主心骨,隻有讓他撈到實實在在的好處才能平息事端。
方晟反問道:“除了周先生還有誰想去?”
“我!”阮先生毫不猶豫道,“我今年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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