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包千喜才附合兩個字旋即被白鈺打斷:
“正府方面會邀請市**局領導主持選拔,他們對**乾警的業務和技能等更熟悉,也更具權威性!”
“可以!”
俞樹斬釘截鐵隻說了兩個字,全場又鴉雀無聲。
剛才這一輪唇槍舌劍的較量看得眾人提心吊膽,既拚語速和氣勢,更拚臨場反應。
結果好像白鈺略勝一籌,非但架空範征直接主導**係統乾部競聘,連闞樹的組織部都被撇開了。
然而從範征道歉引發對**係統的清洗僅僅是今晚會議的小浪花,參會人員從俞樹的表情看得出,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頭。
本來有闞樹簡訊提醒在先,金柱準備公開說明秘密控製祁皓寬的情況順便表示一下歉意,但俞樹以前所未有的強橫態度當衆宣佈清洗**係統把金柱嚇著了,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金柱還沒做好在這種大場合與***書記公開較量的心理準備。
闞樹著急了——今晚惡劣形勢下金柱越往後縮,就有可能激發俞樹越大怒火,屆時炮火越猛烈,早早攤牌對大家都是解脫。
闞樹頻頻使眼色,無奈金柱如老僧入定般呆呆看著筆記本,無動於衷。
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說話了。
“我來講兩句,”發言者竟是人大主任殷天浩,“首先我也要向俞書記道歉——雖然主要責任不在我,因為我壓根不知道從節前事發至今,偌大的商碭***縣正府竟然沒一位同誌向俞書記說明真相!”
俞樹冷笑道:“同誌們都做啞巴,所以我就是聾子!”
殷天浩道:“森福板材廠早就興建了,但與省城天使微笑基金會合作把慈善資金用以工代賑以農代賑的方式引入商碭,當時我正好是主管扶貧副***,對此有全面的瞭解。投資並親自擔任廠長的祁皓寬是怎樣一個人?我說了不算,我說同誌們可能也不信,但有一點,翻開森福的賬本就會發現,建廠十多年來隻有資金源源不斷彙入,祁皓寬沒有從廠子拿走一分錢!錢都去了哪裡,工人們可能不清楚,可在座同誌們十有八九清楚,我說得沒錯吧?”
包千喜搖頭道:“天浩同誌這麼說就太武斷了,比如我們宣傳部門很少接觸企業,更不參與對企業財務管理的審查,怎麼可能清楚?”
殷天浩鼻孔發出嗤笑,表示不屑跟包千喜辯論,接著說:“森福板材廠工人為什麼鬨事?因為祁皓寬要解散廠子。祁皓寬為什麼想解散,為何由始至終不跟正府、工人協商處置方案,因為他失蹤了;好端端一位企業家、慈善家為什麼突然失蹤?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祁皓寬被縣紀委控製起來,目前腿部嚴重骨折在人民醫院接受治療!”
會議室頓時大嘩!
一嘩鬨了半天祁皓寬居然在縣紀委手裡;二嘩殷天浩最後這句帶有很大誤導性的話,好像紀委辦案人員把祁皓寬打傷似的。
闞樹惱怒地瞪了金柱一眼,暗罵沒用的東西,你主動承認與被人家揭發性質大不一樣,瞧瞧現在場面有多被動?!
金柱不得不站起身——不然壓不住,高聲道:
“祁皓寬腿部骨折是配合調查期間意外所致,非紀委辦案組所為,這是其一;其二,請他配合調查的原因在於,我們發現在挪用、貪汙、侵吞慈善款過程中有個别公職人員參與,為保密起見……”
正法委書記王廳皺眉道:“不對吧金柱同誌,你這哪叫配合調查,分明是限製人身自由啊!”
金柱解釋道:“因為祁皓寬態度非常惡劣,拒絕配合和交代辦案人員提出的問題,我們覺得大有問題……”
殷天浩又截口道:“那也應該移交**機關,祁皓寬是私企老闆,問題再大也輪不到紀委多管閒事!”
“讓金柱同誌把話說完嘛,黨內民主生活的氛圍哪去了?”闞樹不滿地說。
殷天浩對這傢夥火最大,立即嗆道:“他早就該向俞書記坦承祁皓寬在紀委手裡,為什麼不說?現在才說有屁用!”
闞樹道:“金柱同誌已解釋過保密需要!”
看著本土係兩派吵得臉紅脖子粗,參會人員都驚呆了:沒料到平時溫吞水似的殷天浩和王廳,與闞樹等人竟有很深的成見。
殊不知殷天浩已打聽到金柱之所以長時間扣押祁皓寬,目的就在逼祁皓寬承認打著以工代賑以農代賑幌子侵吞天使微笑慈善款得到官方默許,而當前的官方代表就是殷天浩!
欺負到老子頭上了,焉能放過你?今晚的常委擴大會殷天浩有備而來,且做好與闞樹、金柱等人徹底翻臉的準備。
作為***書記的左膀右臂——倘若這個時候還不說話,俞樹砍掉雙臂也無所謂了。戴誠斟字酌句道:
“都不要吵了!金柱同誌請坐下!聽到這裡,我想所有同誌起碼有兩個疑問,一是祁皓寬的失蹤直接導致森福板材廠工人們失控,因而圍攻襲擊俞書記,俞書記受傷當晚金柱同誌也去探望了,為什麼不當面把情況說清楚?二是祁皓寬被控製至今我們還沒聽說任何一位公職人員被牽連進去,那麼請問,紀委遲遲不放人到底有什麼想法?請同誌們都不要打岔,聽金柱同誌解釋!”
平心而論,戴誠提的兩個問題確實具有很大的代表性,事態發酵到這個程度,金柱必須當眾有個清晰的說明,否則今晚絕對過不了關。
深吸口氣,金柱把筆記本上臨時草擬的要點又看了一遍,強作鎮靜道:
“首先在俞書記受傷和工人上訪鬨事的問題上,我代表紀委深刻反省和鄭重道歉!臘月二十五那天晚上,如戴誠同誌所說我應該如實向俞書記彙報祁皓寬和森福板材廠的情況,但……考慮當時探望俞書記的人比較多,容易走漏風聲,猶豫再三錯失了最佳時機,這個主要責任在我!祁皓寬一直被控製的問題,在這裡我想作個說明,即去年12月份專案組針對他的質詢就基本結束調查了,然而他恰好出了點意外腿部骨折,我們本著負責到底的原則組織治療——當然也出於人身安全考慮,一直有工人揚言要打死這個黑心無良老闆,等傷愈出院便可正式恢複自由了。回顧整個過程確實存在很多瑕疵和溝通不善的缺憾,作為紀委書記,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