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痛,隻有湛總在承受。
但他想,湛總心甘情願。
因為,那是用儘一切在愛的人。
托尼站在湛廉時另一邊,他看著地上,手搭在那屈起的膝蓋上,頭低著,一身沉靜的人。
身上還穿著那似君王一般的金色長袍,長袍上繡著繁複花紋,肉眼可見的是龍,祥雲。
顏色是最正的金色,繡工也是頂好,這樣的一件長袍,很貴。
貴的燈光落在這上面,撒出金子一般的光。
而這光芒下,含著刺目的血。
金色,血色,那般耀眼。
即便此時這樣坐在地上,他身上的氣息也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當時買衣服的時候,他一眼就看中了這一件。
他覺得,這件就像是跟這人量身定製一般。
它就該屬於他。
果真,他穿上了很好看。
穿出了一般人沒有的氣質來。
有的人,天生的就是強者,不論之前多麼坎坷,總有一天,他始終會坐到那個位置上。
隻是早晚而已。
這人,他走到今天這一步,似乎,早便定好了。
托尼側身,坐到湛廉時身旁,他看著急救室裡的醫療器械。
這些機器都是冰冷,無情的帶走一條又一條的命。
但同時,它也救下了一條又一條的命。
該說它好呢,還是說它不好呢。
空氣中漂浮著消毒水的味道,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聞著這味兒,就讓人心裡不爽快。
他想,選擇醫生這個職業,真的挺不容易的。
付乘看著這並排坐著的兩人,一會兒後,他離開了。
有托尼醫生在,他相信湛總不會有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林小姐出來了。
把這裡留給了兩人,長廊上的氣息更寂了。
似乎,這裡是鬼門關的入口。
冰涼又無情。
“你說你,什麼事都有主意的很,怎麼到林簾身上,你就慫了。”托尼出聲,好笑的說。
“……”
旁邊人沒有聲音,似乎,這裡就他一人。
他在自言自語。
托尼也不在乎,手和湛廉時一樣,搭在膝蓋上,全身放鬆。
“我和可可給你們創造這麼好的條件,你們都弄成這樣。”
“你說說,你有什麼用?”
“……”
一個人說,沒有人迴應,除了安靜便是安靜,實在沒意思。
托尼從兜裡掏,掏出一包煙來。
他從裡面抽出一支,塞旁邊人嘴裡,然後又抽出一支,自己含嘴裡。
不打火。
醫院裡不能吸菸,而他也沒想吸,就想這麼銜著,咬著。
好有點事做。
“我千算萬算,為你倆殫精竭慮,哪裡想會跑出來一個你前女友。”
“真是萬事俱備,東風被毀,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不爽!”
說著,托尼重重咬了口煙,非常的不爽。
湛廉時頭垂著,那支菸含在嘴裡,苦澀,腥甜。
他沒有聽旁邊的人說話,或者,聽了,但不重要。
他腦子裡想的都是這一晚,她在他懷裡說的話。
那麼輕,那麼小,那麼柔。
那麼弱。
他就像捧著一片雪,希望它不要化。
那樣的害怕。
那樣的恐懼。
“不過,我不爽,你前女友應該也不爽。”
“她毀了我的好事,我也毀了她的好事,哈哈哈,誰也不欠誰了。”
托尼說著,自個兒笑了起來。
他這笑聲在此時沉靜的走廊上,顯得著實詭異。
尤其這裡,是急救室。
托尼笑了會,轉頭,看那垂著頭,沒有一點動靜的人。
他手落在他肩上,臉上的笑收了,“感受到了嗎,她恨你,卻也愛你。”
,co
te
t_
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