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鍼灸什麼的,少爺也被瞞著。
隻有宋特助和他兩人知道。
越是接近薄行止的房間,阮蘇的心臟就跳得越迅猛。
近了,近了,更近了……
她耳邊傳來醫生的喋喋不休,薄行止脾氣古怪?你全家都古怪!他明明很好!
阮蘇心裡不服氣的想,她忍受不了他人說自己老公任何不好。
但是她現在的身份是一箇中醫,她沒有立場反駁。
終於……兩人一起來到了房間門前。
醫生抬手敲響了房門。
是宋言走過來開的門,他掃了一眼醫生身邊纖細的女子,不動聲色的說,“請進。”
阮蘇沒有吭聲,跟隨著醫生一起踏進了房間裡。
房間十分寬闊明亮,陽光灑進來滿室的燦爛。
可是這燦爛卻照不進薄行止的心裡,也照不進宋言的心裡。
寬大柔軟的床上躺著一個男子,男子身材高大卻消瘦了不少,那張俊美的面容面無表情,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聽到腳步聲,他敏感的坐了起來,“醫生過來了嗎?”
“是的,少爺。他今天帶了一個會鍼灸的中醫,希望能幫你鍼灸一下眼睛試試。看能不能治好。”
宋言沒有敢透露任何有關阮蘇的身份。
“嗬——”薄行止冷笑一聲,唇角帶著一絲不屑,“再好的中醫能有我老婆好嗎?”
阮蘇:“……”
醫生:“……”
這還沒有開始,直接就被拒絕了呢!
怎麼辦!
“少爺,現在是M國,太太不在我們身邊,我們試試其他中醫也可以。如果有效果呢?”宋言苦口婆心的勸著薄行止,“你等一下坐好,讓這位中醫幫你鍼灸一下,如果真的好了,那不是……”
薄行止沒有再吭聲,而是默默的坐在那裡,修長的雙手握拳放在腿上,俊臉繃得緊緊的。
阮蘇看著他明顯消瘦的臉頰,心臟銳疼,好像被人拿了刀子狠狠的戳,狠狠的捅。
捅得她生疼生疼。
她眼尾猩紅的走到床前,將自己的銀針包打開,一字排開排列在床頭櫃上面。
她觀察著薄行止的狀態,又刻意壓低嗓音透著淡淡的沙啞,“我先幫你把脈。”
“女人?”薄行止眉頭微凝,他非常不喜歡其他任何女人接近他。
這讓他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少爺,她是中醫,是來給你看病的。”宋言小聲的說,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阮蘇,阮蘇衝他點了點頭。www..
於是白皙的手指落到了男人的手腕處。
帶著淡淡冰涼的手指讓薄行止神色微冷。
本能的內心充滿了排斥。
為了不讓他發現自己,阮蘇故意在護士服的口袋裡面放了冰袋,來的路上她一直都在冰手指。
手指冰涼不帶溫度,她就害怕薄行止會覺察到是她過來了。
現在的情況,不宜暴露身份。
先不說這個醫生可不可靠,再者總統府裡面這麼多眼線。
薄行止如果知道了以後,露出一點蛛絲馬跡。
總統這麼瘋狂的人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畢竟為了讓阮蘇離開,給自己親兒子下毒這種事他都能做出來。
薄行止勉強壓抑著自己推開這個女人的衝動,端正的坐在那裡。
少頃,他就聽到女子沙啞的聲音又響起,“身體恢複得不錯,和我判斷的一樣,毒素當時侵害了眼部神經,神經受到壓迫喪失了本身的功能。”
“下面我給你鍼灸,請你躺好。”
宋言趕緊扶著薄行止躺到了床上。
一轉頭,就看到阮蘇取了一根長長的銀針,直接戳到了薄行止眼睛周圍的大穴上面,接著又取了一根。
一直戳了八根,她才停手。
“這要鍼灸多久?”宋言關切的問道。
“半個小時以後取針。”阮蘇清理了自己的雙手以後,就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面。
醫生看著她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十分熟練。
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看來的確是個會鍼灸的中醫。
來的時候他心裡還各種小瞧她,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薄行止最近心情非常煩躁,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沒想到他被鍼灸了以後,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並且還睡得非常的深沉。
房間裡面隻聽得到他均勻的呼吸。
宋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算是發現了。
哪怕太太不表露身份,隻要太太在少爺的身邊,少爺的身心就會舒服很多。
哪怕少爺不知道太太來了,少爺的身體本能的就會放鬆。
這……真是……
阮蘇也沒想到薄行止竟然會鍼灸著鍼灸著就睡著了。
半個小時以後,她輕鬆的將長長的銀針取下來收好。
“明天我再過來。要鍼灸最少半個月才會知道,究竟有沒有效果。”阮蘇低聲的說,“照顧好你家少爺,讓他的飲食一定要營養健康。不要挑食,挑食對身體恢複非常不利。”
宋言忙不迭的點頭,“要不,麻煩你寫個菜譜?我讓廚師每天按照菜譜來做?”
阮蘇想了想,答應下來。
她接過宋言遞過來的筆和本子,就寫了一週的菜譜。
基本上都是在家裡的時候,她曾經做給薄行止的那些菜。
宋言接過本子,鄭重的道了謝。
醫生於是帶著阮蘇就離開了。
出了總統府,他長長吐了一口氣,“沒想到你還真會中醫。”
他臉上有些燥熱,“之前是我不太懂,所以……”
所以才會講她不行之類的。
阮蘇衝他笑了一下,卻並沒有摘下口罩,“你不瞭解我而已。沒關係。明天見。”
她說完以後又意味深長的說,“我還要謝謝你才對。”
那醫生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他來不及深究,阮蘇就已經轉身離開。
這麼久沒有相見,終於見到了薄行止短暫的一面。
阮蘇的心情變得格外愉悅,那是一種久違的舒心。一直揪著的心臟的疼痛感終於緩解了一絲。
就好像一個癮.君子,突然得到了一點點的疏解一樣。
薄行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
他覺得自己睡得非常的沉,非常的舒服。
空氣中彷彿依舊殘存著淡淡的香氣。他愣了一下,是那箇中醫的……為什麼他覺得這香氣有點熟悉?和……小蘇的有一點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