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我們回去。”
“對了。”她看向眾人,“我需要熱水和飯菜,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裡見到。”
她攙扶著翡翠,回到王府最為寒酸的幽蘭閣,留下面面相覷震驚無比的眾人。
侍衛們將奄奄一息的紅藥送回東方璃居住的鳴玉宮。
東方璃正在看書,看到侍衛們將渾身是血的紅藥抬進來,愣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侍衛們將剛才發生的事悉數稟報給他,也將秦偃月的話原封不動講給他聽。
“她隻說了這些?”東方璃面色冰冷。
“是,隻說了這些。”侍衛的臉色很不好看,“她特意指派上次打她的兩個人打了紅藥,還讓他們必須用相同的力道打,打完後又潑了冷水,紅藥發了高燒,怕是不死也得大病一場。”
“哦?”東方璃的聲音波瀾不驚。
他想起幾天前見她時候,她那性情大變與原來判若兩人的樣子,眼睛眯起。
她不僅變聰明瞭,手段也夠狠。
侍衛瞧著東方璃臉色不定的模樣,踟躕道,“王爺,咱們怎麼辦?還有,她說的那番話,屬下雖然沒聽懂,但,總覺得她是在罵,罵王爺您......”
“嗬。”東方璃將書卷掩起。
“將紅藥帶下去,讓太醫過來醫治。”東方璃邊說邊往外走。
“王爺您要去哪?”
“幽蘭閣。”
侍衛聽到幽蘭閣打了個冷顫,“屬下跟您一起。”
“不用。”東方璃捏著袖口,袖口的捲浪尾花紋被壓在長指下,彎成别樣的形狀。
那個女人特意告訴他,她是因為主人才打狗的,她打狗與他無關。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
她是在告訴他,紅藥的主子不是他,也不是母妃,而是另有其人。
那個以蠢蠻愚聞名聞京城的秦偃月,發現了紅藥的真實身份。
她打紅藥,是想折斷紅藥這根線,順勢報複老三。
這一招,夠狠,夠果斷。
狠得跟他所認識的秦偃月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這就有意思了。
他必須再去確認一遍,她到底是真蠢還是假蠢。
東方璃抄著手,寬大的袖子隨風擺動。
幽蘭閣,是王府中最偏僻最簡陋的地方,樹木凋零後,斑駁的門窗和牆瓦越顯得蕭索。
當初將她安置在距離他最遠最破的地方,眼不淨心不煩。
他推開有些破舊的大門,走進院子裡。
才一進去,便看到了屋門口擺放著的殘羹剩飯。
有風吹來的時候,幾片殘存的樹葉簌簌飄下,落到餐盤上,襯得這幽蘭閣更寒酸了幾分。
他微微蹙眉,看到那些狗都不吃的剩飯,踢到一邊,推開門。
立馬有濃煙從屋子裡湧出來,嗆得他直咳嗽。
“你在燒什麼東西?”他退出去,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秦偃月正在給翡翠擦拭傷處,聽到東方璃的聲音,眉梢微微挑起,“當然是燒炭,劣質炭冒煙比較多,王爺小心。”
東方璃黑著臉進屋。
外屋很嗆,裡屋倒是還好。
爐子上被放了一截陶瓷做成的管子,將濃煙引到了外屋,原本很難著火的劣質炭也生出了火苗,此時正燃燒得旺盛。
“你,去庫房要一些銀炭來。”東方璃衝著翡翠說道。
翡翠也顧不得身上的傷,行禮後,忙往外走。
秦偃月站起來,微微福身,行禮,“七王爺今日怎麼空閒了?妾身未能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東方璃盯著她看了好半晌,“别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