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壓根就不會聯絡到李鴻儒身上去。
遠遠處狂暴的風沙襲來,又掀起漫天黃色的渾濁,一時有著遮空蔽日,讓人膛目。
車隊縱馬的聲音傳來,又有一陣陣尖銳的嗩呐聲音示警。
“預備彙合了!”
“他們認得我們,再向前奔行奔行!”
“也不知他們敢不敢回去檢查車隊落下的食物。”
“師弟那時應該彙合了!”
交流的聲音落下,夫妻兩人亦是不斷吆喝商團人員迅速拉扯。
作為術法操控的風浪,但凡他們拉扯不到位,這股沙塵暴也難弄到他們狼狽。
兩人指揮的聲音中氣十足。
什麼老牧民什麼沙漠規則在術法面前沒有半分道理可言。
待得連連拒絕數個請求就地蹲守躲避沙塵暴的吐渾人,商團的車隊也加快了幾分速度,不乏有人拚命鞭打著想埋頭下去的駱駝。
“公孫先生,王大人在您那兒嗎?”
奔行數十裡,使團車隊和商團車隊有了初步的接觸。
公輸少卿在馬車中探出腦袋,也看到了相隔百米拚命奔行的商團車隊。
“師弟回去找你們了,可能是被風暴遮掩住了,一時沒能尋到你們!”
公孫舉大聲招呼了一聲,又不斷拍打著坐騎,遙遙朝著公輸少卿打了個招呼。
“這沙塵暴颳得猛烈,隻是此時推進的速度慢了一些,你們要趕緊跑,免得被沙塵埋了”公輸少卿大聲道。
“公輸大人言之有理”公孫舉高聲道。
“什麼你們趕緊跑,趕緊過去幫忙啊”尉遲寶琳叫道。
“沙塵暴來了怎麼幫忙,是我能幫他們拉扯著駱駝跑,還是你能幫他們吹嗩呐!”
公輸少卿沒好氣地罵了一聲,待得見到愈發緩慢的沙塵暴,他也籲了一口氣。
隻是稍微挪動頭車的位置,兩波隊伍就有著相近距離的同步行進。
“這什麼爛天氣,怎麼六月還颳風暴?”
“這等地帶就是如此,天氣有著琢磨不定!”
“我們來時還好好的,這要如何繞回去。”
“這片地形被風沙改變,又有了流沙,坐騎一踩一個坑,隻怕不好繞!”
“你們知曉前方的路嗎?”
“那是當然!”
公孫舉應下,不斷鞭打著前方的坐騎。
他當然知曉前方的路了,這邊繞一繞就繞過了西涼國,再繞一繞就繞到了寶象國,再繞繞就繞到了西梁國。
這些國度不大,若是走要商道,一天時間足以通達一處區域。
數天之下,也就繞到了西梁國。
但凡相互纏繞一天半天,事情也就慢慢完成了。
看著暮色漸漸降臨的天色,公孫舉隻覺隊伍的融合近半。
隻要李鴻儒在外呆一段時間,落到半夜尋來,事情基本能定下來。
公孫舉隻覺當下一切順風順水,沒超出李鴻儒的半分預料。
他應下公輸少卿的話,又不時對前方有著指向。
猛然間,他隻覺本有緩慢的沙塵暴又猛烈了起來,甚至有著交叉的衝撞。
“這是真來風暴了?”
公孫舉一駭,一臉的從容消失得乾乾淨淨,他也顧不上再和公輸少卿拉扯,大聲吆喝時又不發使勁催促。
在商團的後方,公孫舉已經難於完全看清楚。
隱隱中,沙塵暴中駱駝受不住天性中的影響,開始匍匐了下去,車隊都不得不開始放棄一些物資。
“怎麼會來真的,師弟莫非在和天鬥!”
公孫舉駭然,隻覺是假風遭遇了真風。
龐大的沙塵暴中,風浪有著狂亂,又有龍捲沙塵暴不時成型。
他回頭掃了一眼,又有著使勁的奔襲。
公孫舉驚駭時,李鴻儒則是無奈。
他持著江心鏡,捲起的沙塵暴有著狂亂。
在另一側,則是一臉不解的鎮元子。
“您怎麼遁出元神跑這邊來了?”
風沙之中,鎮元子的元神藉助風浪形成了身軀,又不時學著李鴻儒一般施法,這讓李鴻儒有著頭疼。
《六軍鏡》中的兵法有虛實之分,夾帶著李靖的創新,與常規的驅風手段有著差别,這顯然讓鎮元子產生了興趣。
這是極為機密的兵法,但在鎮元子的詳細觀測下,對方已經有了幾分像模像樣的使喚。
“你怎麼在坑自己人?”
與一時間難於完全鑽研明白這道驅風的兵法並無區别,鎮元子一時也難於明白李鴻儒這種反向操作。
藉助元神探查天地的能耐,他能看到大唐朝廷的車隊和商團在沙塵暴下瘋狂逃竄。
李鴻儒這傢夥似乎在將自己人使勁坑,這其中甚至包括了李鴻儒自己的師兄。
李鴻儒問話時,鎮元子不免也有疑問。
除此之外,他希望眼前這個坑貨速速將五莊觀代保管的貞觀劍取走。
這是唐皇執著的貞觀劍,待得唐皇過世,鎮元子一時難找到合適歸還的對象。
仙庭老君屢屢開口,不乏提及貞觀劍的出處。
鎮元子知曉老君的言下之意,但鎮元子顯然不可能將貞觀劍交予打造的一方。
鑄造者是鑄造者,使用者是使用者,這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别。
若是法寶和寶劍可以交予打造者,天下的鐵匠和寶匠就發家了。
他不乏懷疑某些人借‘劍’生事,讓五莊觀承受大唐王朝和仙庭的麻煩。
而且這柄劍在當前已經涉及到了不小的恩怨。
在他獲知的訊息中,缺失了這柄承載大唐氣運的寶劍,西天如來佛祖似乎將唐皇打死了。
滾燙的麻煩在手,他顯然很希望李鴻儒趕緊將麻煩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