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家將,家將三緘其口,說隻等他回了府中便清楚,若他先說了,侯爺會先入為主,反而不公平。
侯爺心急,隻得快馬加鞭趕回去。
回到府中,見外頭站著一排軍士,他心中沉了沉,軍士對他行禮,他拱手便推門進去了。
進去看到屋中坐滿了人,大部分都是本家的,老夫人坐在正座上,氣勢威儀,臉色沉凝。
江寧侯記憶中的老夫人,一向都是溫婉和藹的,唯一一次見她這樣,便是當年甄家家將出了叛徒,害得甄大將軍差點命喪。
如今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一沉,連忙上前行禮,“子言參見師孃!”
他是單膝跪地,這禮可大了。
老夫人沒有動容,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起來!”
江寧侯站了起來,卻依舊躬著身子,站在了老夫人的身前。
江寧侯夫人神色很坦然,甚至對旁邊的婆子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去把方才被仍走的嬸母請回來。
老夫人看著江寧侯,道:“老身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侯府討個說法。”
江寧侯倒是乾脆,直接道:“師孃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子言定會為您討回公道。”
江寧侯夫人剛揚起的眸子迅速垂下來。
她就是怕會這樣。
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隻盲目地信那邊的人。
老夫人伸手壓了一下,“是不是老身委屈,還不知道呢,老身沒參與其中,也是聽兒媳婦回來說的,在老身說之前,先聽聽你的夫人怎麼說。”
江寧侯夫人眸色不動,“方才老夫人命人去請侯爺,路上不先說了此事嗎?”
江寧侯瞥了她一眼,冷聲道:“他什麼都沒說,隻讓本侯馬上回來。”
江寧侯夫人抬起頭看著侯爺,眼底含著淚意,委屈而又故作倔強,“我隻問侯爺一句,信不信我的話?”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總不能說不信,這裡頭還有她孃家的人呢。
他這些年對她和對孃家人都很好,隻是出了陳瑾寧這件事情之後,才對她逐漸冷淡的。’
因而,她賭一賭這二十餘年的夫妻情分。
江寧侯卻一口道:“哪那麼多廢話?說!”
江寧侯夫人聲音低沉而淒婉,“若侯爺不信,我說來何用?”
“我來說!”方才被扔出去的嬸母李夫人大步進來,臉上堆滿了怒火,裙裾一拖,人便進了屋中。
她直接便站在了江寧侯的面前,厲聲問道:“子言,你夫人說的話你若不信,嬸母說的話,你信不信?”
江寧侯見到她,便蹙起了眉頭,這位嬸孃的性子他自然清楚,族中她的嘴巴是最厲害的,日前說來幫忙,他就交代過江寧侯夫人,不可讓多插手婚禮的事情。
隻是礙於自己是晚輩的身份,他躬身,“嬸母請說!”
李夫人重重點頭,擲地有聲地道:“好,你若信我的話,便坐下來聽我慢慢說,今日之事,我一樁一件,哪怕一字一句都得給你說分明瞭!”
江寧侯見她義憤填膺,倒不像是理虧之人,便疑惑地看了看老夫人,慢慢地走過去坐下來。
李夫人走到大舅媽的面前,冷笑一聲,“今日我與侄兒媳婦一同去下聘,是你在國公府接待了我們,是不是?”
她口中的侄兒媳婦,自然就是江寧侯夫人了。
大舅媽見她口氣十分淩厲橫蠻,倒像是端著天大的委屈來,便冷笑一聲,“沒錯,你們二人來下聘,是我在國公府接待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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