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凡呆呆的望著那兒,悲傷得無法形容。
在他心目中,全叔不隻是一個叔叔那樣簡單。
他像父親一樣慈祥,像朋友一樣熱情。
工作上遇到難題,他幫他分析原因。感情上遇到挫折,他幫他找回信心……他慈祥他溫和他親切,他不像父親那樣嚴厲。他爸爸雖然成天樂嗬嗬的,但爸爸嚴厲起來還是讓人畏懼的………
隻有全叔,讓人感覺溫暖。他笑容和煦,就好像早上八點鐘的太陽。他慈悲為懷,像佛祖一樣,心胸寬廣,有一顆大愛的心能夠包容全天下所有的缺點與錯誤……
可是,就這樣走了。
他甚至還來不及聽他叫他最後一聲“凡凡”。
他的全叔走了。
……全叔,安息。
他伸手,輕放在老人額上,哀痛的悼念。人都會走的,但願他一路走好,來生來世不要經曆那麼多的苦難。
來生,一出生就是少爺命。頭頂光環,伸手就能摸到别人一輩子拚命也追尋不到的東西!
寺廟裡有人安排後事。
和尚操度死者靈魂,唸經的聲音呢呢喃喃,輕而遠。山間的樹葉在涼風裡搖晃,空曠的天際有長尾巴的小鳥掠過,“嘎——嘎——”淒清的一兩聲,山穀間急瀑狂瀉嘩啦啦嘩啦啦……
霍思遠倚在院中的菩提樹下抽菸。
她原來不是徐鳳珍親生的女兒!她原來不是向家小姐!她姓汪!她叫汪溫心!他平生最恨向家的人,可惜到了最後,恨錯了!一切都做錯了!一切都與她無關!他卻把她傷得那樣深,那樣深!
不對、不對!
裡邊那個老人是爸爸身邊的助理,為了利益,卻泄露商業機密,成了叛徒,她是叛徒的女兒!
他還是可以恨的……
可是,為什麼他恨不起來了?
雖然那個老人背叛了爸爸,但是他也是被逼的,被徐鳳珍以人質強逼的!
所以,這一切還是與溫心無關不是嗎?
其實所有都與她無關!冤有頭,債有主!他本應該找那個老女人報仇,卻偏偏害了最無辜的!
他抬頭,吐出一縷煙霧,青天白雲,天,空蕩蕩,隻有一片空遠的藍。
在他背後,溫心坐在石椅上,久久不動!彷彿沒有生命的雕像!
她不是向溫心!
她是汪溫心!汪溫心!
她爸爸姓汪,隻是一個公司的小職員,不是什麼有錢人!她不是向小姐!二十多年的向溫心,卻不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發現她不是她!
她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要做汪溫心,還是做向溫心?
傷心無比,悲哀無比!人世間最大的悲痛,莫過於此!
紅紅的眼睛望著天,望著地,再望著這山中的世界,灰濛濛的視線,到處都是陰影晃動,悲愴積在心間,淚花又一次嘩地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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